俞晝把沈驚翻了個面,清理沈驚後背的髒污。
沈驚趴著,信誓旦旦地說:「我這不是空口無憑啊,小說裡面都這麼寫的啊,我打的嗝放的屁都是奶味,你愛我就能聞到。」
俞晝沒應聲,沈驚猜他是無語住了。
無語也好,什麼都好,只要不像個死人就好。
沈驚打了個哈欠,生理性淚水把睫毛打濕,他說:「哥哥,我好睏了。」
俞晝說:「睡吧。」
沈驚不敢睡:「我還沒看完書,還沒到睡覺的時間。」
他這些天實在是被俞晝弄怕了,俞晝不允許他睡覺,他就不能合眼。
俞晝沉默片刻:「睡吧,沈驚。」
沈驚趴在手臂上,完全閉上眼睛,他感覺到俞晝輕輕撫摸他的頭髮,額頭傳來濡濕的觸感。
·
沈驚醒來時,光線讓他的雙眼一陣刺痛,他抬手遮住眼睛。
適應了一陣,沈驚才把手臂挪開,恍然發現自己不在地下室里,而是躺在俞晝房間的床上。
手機放在枕邊,現在是傍晚五點十七分,未接來電99+,未讀消息99+。
盛夏時分,太陽回家晚,陽光透過薄紗窗簾落進房中,明亮而熾熱。
沈驚還是很恍惚,分不清是做夢還是現實。
他下床,發現自己已經被清理過了,穿著乾淨的居家服,後頸的腺體貼了紗布,應該是上過藥。
「哥哥!」
沈驚喊了一聲,房間裡只有他,俞晝不在。
沈驚心臟顫了顫,俞晝去哪兒了?
他顧不上看手機里的未讀消息,小跑著打開房門,一邊喊「哥哥」一邊往樓下走,廚房沒人,客廳沒人,雜物間沒人。
怎麼有這樣的哥哥啊,把他關了幾天,自己不見人了。
沈驚就在這時聽到花園傳來的動靜,他立即拉開雜物間的窗簾,一眼就看見了俞晝。
俞晝單膝跪地,將敗落的薔薇花一一撿起,扔進手邊的垃圾袋。
偏西的陽光勾勒出俞晝寬闊的肩背,踏實感襲上心頭,沈驚眼眶有點發燙。
「哥哥!」沈驚翻窗出去。
俞晝循聲回頭,看到沈驚光著腳,皺了皺眉:「沈驚,別動。」
沈驚乖乖坐在窗沿上:「哥哥,我醒來找不到你。」
語氣裡帶著一些責備,卻沒有絲毫攻擊性。
俞晝起身過來,恰好窗邊搭著一雙拖鞋——沈驚剛來俞家時穿的,他俯身拿起拖鞋,給沈驚穿上。
「幾歲了,還光腳到處跑。」俞晝說。
沈驚撇撇嘴,又強調了一遍:「哥哥,我醒來了,沒找到你。」
俞晝攔腰把沈驚從窗台上抱下來,放在地上:「我又丟不了。」
「怎麼丟不了,」沈驚說,「我差點把你弄丟了,以後我要把你看緊了。」
俞晝笑得平和:「沒有。」
笑笑笑,就知道笑。
病了的時候發癲,沒法好好交流;清醒的時候又這副死樣子,不說真心話。
沈驚想打俞晝兩拳,看見俞晝眼窩深陷,消瘦憔悴了不少,霎時心軟了。
他抿抿嘴唇:「哥哥,我幫你。」
·
沈驚和俞晝一起清理花園的一地狼藉,誰都沒有先提起過去那凌亂不堪的六天。
「哥哥,」沈驚心疼地撿起一枝薔薇花,「我們什麼時候再種花啊?」
俞晝說:「沈驚,抱歉,這些花被我弄壞了。」
沈驚大度地說:「下次再種就好了呀。」
他挪到哥哥身邊蹲著,問道:「哥哥,你喜歡什麼花,我們一起種上。」
俞晝狀似認真地思考兩秒,微笑回答:「我對花沒有特別的喜好,你喜歡什麼,我們就種什麼。」
他喜歡把花種在隱秘的黑暗空間裡,可惜那樣的話,花是活不下去的。
所以他或許無法擁有真正屬於他的花。
沈驚默默嘆了一口氣,心口又酸又澀。
花園清理好了,夕陽只剩下最後一絲餘暉。
俞晝彎腰拿起垃圾袋,沈驚猝不及防地跳到了俞晝背上,一隻手摟著俞晝脖子。
俞晝雖然趔趄了一下,但是反應極快,單手托住了弟弟的大腿,沒讓弟弟摔跤。
他微微偏頭:「怎麼了?」
沈驚笑得燦爛,空著的一隻手裡是俞晝的手機,對著自己和俞晝拍了一張照。
「哥哥,我們好像都沒有合照。」沈驚從俞晝背上跳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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