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沈瀾之沒再說什麼,便繼續道:「過了那日大概三四天的樣子,就傳出吳澤死亡的消息來。」
「草民的父親在潯陽城做縣令已有三十年了,卻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案子,回家後與那崔姨娘訴苦,說那吳澤像是睡著了一般,雙目緊閉,面容和緩,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傷痕,周圍更是沒有掙扎的痕跡。」
「就是有個比較奇怪的點,被發現時,他身上衣衫盡濕,胸口處又有個冰霜般的紋路圖樣,極淺,如同埋在肌膚之下,稍不注意便無法看見。」
說著,他看向沈瀾之,「可他是死於房間內,屍體被發現時便是在床上,房間周圍並無水塘。仵作查驗後也說並非溺亡。」
「也是因此,府衙中人懷疑吳澤是中了某種毒,毒發才會突然暴斃。」
「......只是人已死,吳家又不讓仵作解剖更深入驗屍,更無法驗證其是否是中了毒。」
「死因無法確定,要尋兇手更是艱難。」白圩垂下眸子,「家父在潯陽只是小小一縣令,那吳家背靠慕王爺,我們白家惹不起,才會遞了摺子去京城。」
璃月跟著他的話在腦海中描繪吳澤死亡時的場景,面容和緩,屍體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傷痕,周圍無掙扎痕跡。
渾身濕透,胸口處肌理下方有冰霜般的圖樣......
「衣衫濕透、冰霜?」
沈瀾之側過頭看向她,「阿月有何見解?」
璃月眼睫微顫,略微頷首道:「只是在猜測,若周圍並無水能導致屍體衣衫盡濕,又加之屍體胸膛處有冰霜紋路。」
「或許如府衙中人想的一致,是中了毒,極有可能是寒毒。」
寒毒......
話落,璃月低下頭來,此前舅母身上便是潛伏著寒毒,毒素一遭爆發,侵蝕五臟六腑,其肌膚之下便有青紫色、細絲狀痕跡。
當夜她便夢見潯陽城疫病成禍,全城上下死傷慘重,那些患者身上的痕跡與舅母身上一致,甚至更嚴重,細絲狀紋路已然凸出於肌膚,已經到了藥石無醫的地步。
而那吳家小公子或許是死於寒毒,只是與舅母身上的毒不是同種?
這般想著,她看向亦是在深思的沈瀾之,「若是如今夜那幾具屍體一般,吳澤生前中過迷藥,他便不會掙扎。」
「若是中了寒毒,身體溫度急劇下降,寒氣侵蝕心脈而死,死後屍體溫度低於周遭溫度,屍體表面便會凝結水汽打濕衣衫。」
「大人覺得,此番假設可能說得通?」
沈瀾之眉頭舒展,微微頷首,「依據白圩方才說的,此番假設說得通。」
這般回著,他又看向白圩,「府衙中人可有盤問過吳家人?那吳澤身邊隨侍呢?」
白圩垂下眸子,點了點頭,「問過,吳澤是吳老爺與吳夫人的老來子,當年吳大公子本是京城的京兆尹,卻突然暴斃。」
「這小公子便是捧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諸般寵愛,小小年紀便養成了暴戾的脾性。」
「府上都知曉,吳澤身邊的小僕過不了多久便會換上一批,每當吳澤與小僕關在一屋,便會傳出小僕的慘叫,再出來時,小僕便是鮮血淋漓。」
說著,白圩有些不忍,「仵作告訴我,那小僕身上各種刀劍傷、燒傷,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吳澤死的那日便是同樣的情形,夜裡虐待小僕,周圍人皆退開,沒人敢靠近那房間。只是等到再次開門時,小僕死了,吳澤也死了。」
「房間內再無第三人的痕跡,府衙中有人懷疑是小僕殺的人。但那孩子......手腳筋皆被挑斷,已是沒能力殺吳澤。」
挑斷手腳筋,渾身上下沒有一片好肉。
小小年紀,才八九歲就有這般殘忍的手段,這吳澤莫不是惡魔轉世投胎?
沈瀾之眉頭皺起,抓住其間的漏洞,問道:「屍體被發現時,吳澤與小僕的位置可接近?」
白圩搖頭,「那小僕在窗邊,吳澤在床上。」
沈瀾之又問:「兩具屍體的位置被發現時,可有移動的痕跡?」
「並無。」
這白圩只是縣令之子,應是沒參與進查案才是,怎會對現場這邊熟悉?
感受到璃月的眼神,白圩忙解釋道:「是這樣的,草民與驗屍的仵作還算熟悉,聊過這案子,才知曉得這般清楚。」
「仵作前去驗屍時,兩具屍體還未有人動過,現場也無屍體被移動的痕跡,小僕確實是趴在窗邊的地上,而吳澤則是躺在床上。」<="<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晨雨小说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