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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很難回答,有的蛋需要在破殼過程保溫,有的甚至一開始就不用親鳥孵化——月正在為難,羽轉身,變成了潔白蓬鬆的大鳥,占據了山洞三分之一的地盤。

「我幫你暖著。」羽說。

他龐大溫暖的身體讓應軒窗很有安全感,於是,他頃刻就把「可惡的賴床小鳥」交給了羽照顧。

羽在月和松欲言又止的目光中把蛋團到了翅膀下。

風雪鳥一族確實是父親承擔孵蛋任務,在這個漫長,一般為三個月的孵化過程中,風雪鳥父親會記住蛋的味道,未來哪怕是相隔千里,父親也會帶著親族憑藉味道常去看看孩子。

如果蛋不是父親的伴侶生的,風雪鳥也會將其視為親子,親密相待,但風雪鳥壽命極長,可以存活150年以上,如果孩子早於自己去世,風雪鳥可以感知到並悲痛欲絕。

小時候,他們的風雪鳥爸爸曾經講過故事:曾經有風雪鳥孵了別的獸人留下的蛋,但那獸人早夭而亡,風雪鳥旋即鬱鬱寡歡,五十年就墮崖而死。

「大哥,要不我暖著吧。」月忍不住說。

羽感知到翅膀下的心跳和小鳥的翻動,搖搖腦袋:「只是一會兒,沒事的。」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因為風雪鳥的本能,只是短短的幾個瞬間,他已經記住了這枚蛋味道——是混雜著貓味的雨後泥土清香。

——應軒窗不清楚風雪鳥的密事,覺得大鳥幫自己孵蛋很正常,於是歡欣雀躍地開始處理白玉肉。

白玉肉是獸人對雪白脂肪的統稱,這種肉雖然吃一塊能很久不餓,但是實在是太難吃太膩味,一般獸人都不感興趣,於是,月用一顆心臟的份額換回了六十個貓大小的一塊白玉肉。

「把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切掉……」

應軒窗還沒有手,於是指揮月和松把脂肪中的淋巴結切掉,然後把肉切成大小差不多的塊狀,待到火燒起來,應軒窗讓月往裡面放了水、辛辣嫩草和一種叫做「二花綴」,可以去腥增鮮的花朵。

石鍋比較厚,放了那麼多草藥進去,水還涼著,正好放入肥肉一起煮。

火燒得熱烈,水漸漸隨著熱氣散開,另一種透明的輕質液體充盈了石鍋的底部,應軒窗將草藥撈出,純淨油脂的香味濃重熱烈,哄得在場的每一隻嗅覺靈敏的獸人都深吸了好幾口氣。

「好好聞的味道……」月說。

應軒窗和松差點沒流出口水,就連羽都不由自主地挪動了一下爪子。

為了挽救理智,應軒窗揮舞爪子:「快!快醃肉!」

月和松如夢初醒,開始切下新鮮肉然後拌入草料,鳥蛋,除此之外,應軒窗還指揮他們切了一些青菜一起閹著。

「我們等會兒烤肉吃。」應軒窗得意洋洋:「這是新吃法哦。」

月當即就答應了,在這一個月時間裡,在應軒窗的指揮,他們一家人現在吃得極為豐富又營養。

石鍋中的油漸漸多了起來,白玉肉皺縮,變成了深褐色。

「把肉撈起來,月哥哥,然後灑點鹽拌一拌。」應軒窗說道。

月聽話照做,收穫了滿滿一碗的油渣。

應軒窗說:「可以吃啦!」

幾人幾乎迫不及待地一人往嘴中倒了一把,他們咬碎酥脆的表皮,內里尚未燃盡的油脂爆裂,在嘴中投下香味炸彈,微微的咸香提味,讓口唇不至於在濃郁油香中迷失。

正在孵蛋的羽都吃了不少,吃著吃著,他神色古怪地往翅膀下看了一眼。

自從油香開始擴散,蛋裡面的鳥就在不停動,但是懶惰戰勝了一切,胖達鴨依舊沒有啄殼。

羽本來想幫他啄一下,後來轉念一想,這世界上沒有又懶又能吃上好飯的道理,這隻鳥和松很像,估計饞著攙著,自己就出來了。

油燒好了。

應軒窗和月有著極高的默契,二人配合著開始預熱石板,加熱油脂。

在應軒窗的挑選下,月帶回來了三塊肉,一塊是雪花紋的腰腹肉,一塊是三肥兩瘦的五花,還有一塊就是白玉肉,準備的菜是「波爾草」和一種肥厚的葉片。

這些菜肉醃製過後,都濕淋淋地散發著複雜的香料香味。

「滋啦」

被切成一指厚的雪花紋腰腹肉一接觸到被石板,血水被頃刻擠出,顏色轉暗,比煮湯濃郁幾倍的肉香頃刻噴出,離得近的應軒窗覺得自己被糊了一臉,他很不爭氣地吸了口口水。

松早已按耐不住:「可以吃了嗎可以吃了嗎?」

「切開看看!」應軒窗說。

月聽言行事,用較為鋒利的打制石刀切開一開,內里的肉還有些微紅,但幾息之後,內里的微紅也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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