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手套堅韌,修長,整體呈現出青黑色,有些細細的鱗片反光,波光粼粼,極為好看。
應軒窗收到後,戴在手上非常開心而且滿意,但他現在還是不由得擔心,自己萬一長大了,手套不夠戴了怎麼辦?
「到時候再給你做一雙就好了。」
羽看著抽條的應軒窗,咽下了後面的幾句話。
「……其實他也長不了多大了,身高已經抽條了,腳和手也都長成了匹配的大小,以後,他的體型不會有更多的變化,而是向更加豐滿,或者更加強壯的方向生長。」
「但他的獸型更小,所以,他極大概率會是那諾。」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羽已經完全將應軒窗視為了自己的家人,他看著活躍愉快的貓貓人,從他細長的手腳看到微微豐盈的大腿,不得不承認一件事——貓已經長大,馬上就要擁有自己的山洞並且要遠離自己了。
他長大得好快,羽忍不住感嘆,那只有手心大小的小毛糰子似乎是一場短暫的幻覺,眨眼間,貓就抽條,細長,那耳朵小小的萌態隨著歲月已經消失。
但他這么小就已經發育成熟,心理和生理肉眼可見還不到可以生育的年歲——羽為他擔憂,憂心於今年果實季的發情期,是否會有那杜獸人趁虛而入地欺負他。
獸人在果實季的時候會有三天左右的發情期,多數人都可以忍過去,但貓很怕痛,很怕難受,羽都能想到他因為發情而痛苦地流下眼淚。
——要看緊些,看牢些,不能讓人欺負他,如果他願意信任我,我可以隱秘、短暫幫他穩定狀態。
羽隱而不發地做了決定,隨即有些驚訝於自己的決斷——他做得很輕鬆,似乎本應如此。
可能是我也被發情期影響了?
應軒窗不懂得羽的驚疑不定,他興致勃勃地戴著新手套跟羽打聽膠樹長什麼樣子,能不能帶自己去看看,等到獲得允許之後,他又開開心心地去收今日份的粉皮蛋了。
粉蛋鳥產蛋,是差不多隔兩天下一個,來到長葉草岩山後,沒有那麼多鳥掙著吃草,粉蛋鳥的產蛋量也上來了,差不多每隔一天就能撿到新的蛋。
「嗯哼嗯哼哼~哼哼哼~」
應軒窗哼著歡快的小曲,帶著獸皮袋撿蛋,現在他已經撿出來了經驗,下午差不多四點左右,他從外面採集回來,粉蛋鳥也還在外面找吃的,他們的窩裡可以找到新鮮的蛋。
新鮮的粉皮蛋帶著鳥的體溫,拿出來的時候,總會帶著些羽毛和粉蛋鳥吃剩下的草葉,應軒窗撿掉粉皮蛋上的枝葉,嘀嘀咕咕:「怎麼這麼多草都浪費了?日子好了也不能這樣……」
一條邊緣長有很多針的草劃拉了一下應軒窗的手指。
這什麼東西?
應軒窗捏著草看了一眼,這草形狀呈現長圓針型,每一枚圓錐形的果子上都長有長針,他隱約覺得有點眼熟,越看越眼熟。
「我去,小麥?」
應軒窗把刺刺草的皮撕開,把裡面的青色、圓鈍的果實捏出來,用手碾碎後輕輕放在鼻子下聞著,屬於澱粉的清香沁到了應軒窗的鼻腔裡面。
這個味道也很像啊!
因為不知道有沒有毒,應軒窗不敢吃,但是他激動得走路都有些踉蹌,他在每個窩裡面都翻找了一番,結果最後既沒有找到新鮮的的草,又被外出歸來孵蛋的粉蛋鳥啄了屁股。
「壞鳥!」
應軒窗捂著屁股快速地跑出山洞,鑽入濕漉漉的雨幕,然後撞到了一隻毛絨絨的身體上。
「誒,祭司大人,你幹什麼呢?」被撞到的赤歪歪腦袋,開口問道。
「是你啊,不好意思。」
應軒窗從赤毛絨絨的胸口爬出來,赤非常友好地用翅膀給他遮雨。
「走吧,我送你去找月還是找羽族長?」
「去找羽。」
應軒窗在赤艷紅纖長的翅膀下躲雨,非常珍惜地捏緊了手上的草,赤有些疑惑地低頭看去,覺得這草有點眼熟。
「你拿著刺刺草做什麼?」
赤的問題為應軒窗解開了內心的焦慮,他開心地仰頭看去,問道:「你知道這種草在哪裡有嗎?」
「在我們部落的更北面,那裡有一片草原,草原上有很多這樣的刺刺草。」赤撓撓腦袋,說:「等雨季過去,你再去看看唄,這段時間這種草還很小。」
也是,現在雨還很大呢,鳥不怕水,可以飛去更遠的地方,但貓可是相當討厭水的。應軒窗看著雨幕中泛白的森林和草原,美好地想像著:在更遠的地方還有更多的生物等著他去了解、認識。
他把刺刺草珍惜地放在衣服里,說:「好,謝謝你送我回山洞哦。」
——雖然赤說風雪部落附近沒有刺刺草,但應軒窗並沒有放棄希望,可惜哪怕發動一個部落的力量,刺刺草依舊不知所蹤,應軒窗猜測,這種刺刺草可能是在粉蛋鳥以前生活的地方才有,這次,也算是機緣巧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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