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可愛又氣人。」
應軒窗無奈地搖頭。
「小孩子都這樣。」
羽輕聲地說,作為帶大了不少幼崽的大哥,他很有經驗。
——看來羽將來一定是個慈父。
應軒窗忍不住去想羽未來有孩子會是什麼樣子,額,生下來是個蛋還是只小鳥?羽會孵蛋嗎?會給孩子準備一個和粉蛋鳥一樣柔軟厚實的窩嗎?……
應軒窗低頭用石刀把竹子片成篾條,偶爾,他會跟羽對視一眼,腦中思緒翻滾。
「在想什麼?」羽問道。
應軒窗好奇地問:「想風雪鳥的孩子剛生出來是什麼樣子,是蛋嗎?」
羽回憶著說:「松剛出生的時候是蛋,而月出生的時候是一隻小虎崽。松是由我的父親孵化出來的,剛出殼的時候只有巴掌大,每天從早到晚都在叫,現在想想,那時候我們部落還在橡木森林中,他總是大叫是因為餓吧。」
「那那時候你餓不餓?」
「不記得了。」
餓肚子是痛苦又遙遠的記憶,羽的大腦已經將這些記憶消磨得越來越遠,他低頭整理著一片片的篾條,將它們分開綁好,暫時放在山洞的陰涼處儲存,等到太陽出來之後,再將這些尚未處理乾淨的篾條拿出去暴曬。
他在繁忙中對上應軒窗的眼睛,從那雙綠寶石一般的瞳孔中看見了難得的點點光芒,羽看過很多人的眼睛,祈求的、尊敬的、喜歡的、厭惡的……但應軒窗眼底的顏色他從未見過,他想了很久,才知道應軒窗是在憐惜他。
這種前所未聞的奇妙情緒讓羽的心中開出了一朵微微酸澀的花。
羽湊近,看著那雙眼睛微微一笑,伸手在柔軟的雪白臉蛋上輕輕揉了一下。
「那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因為有你,我現在過得很好。」
「嗯。」
應軒窗被摸著臉蛋,有些不好意思,但羽的手又很熱,他被瀑布沁涼的臉蛋被摸得很舒服。
羽看出他的意動,於是直接伸出雙手拖住了應軒窗的臉蛋。
「臉冷,是嗎?」
「!」
應軒窗這下是真的害羞了,他變成長毛貓,同手同腳地跑遠了,在他背後,羽輕輕的笑聲飄得很遠,像是風中的羽毛。
——自從開了部落附近的地圖後,應軒窗時不時就拉住羽、松或者月一起在香草平原附近尋找物資。
今天,他和月一起找到了一個新鮮的玩意兒:熱辣果。
熱辣果生長在垂掛著瀑布的高山上,生長條件極為苛刻,只有在雪松樹的腳下才會有一些。
但幸好,除了應軒窗誰會採集這種嘗一口就會渾身燒起來的果實呢?所以熱辣果還是有很多的,足夠裝滿一個獸皮袋。
應軒窗很珍惜地收集了這些果實,利用秋日日漸稀薄的太陽把熱辣果曬乾,等到曬乾後又將熱辣果磨成了紅彤彤的粉末。
「這個好吃嗎?」
帶著胖達鴨出去玩了一圈的松問道。
正在炸香草的應軒窗頭也不抬地說:「好吃啊,不過要適量。」
「……啊啊啊啊!」
慘叫聲響起,應軒窗被嚇得立刻抬頭,他看見松的嘴裡正在往外吐紅色的水,以為是血,急忙湊過去才發現那是混合著辣椒片的口水。
「……不是跟你說要適量嗎?」
應軒窗無奈扶額,心道:這完蛋了,我在這個世界還沒找到產奶的動物,怎麼能救回來松的嘴巴呢?
於是,束手無策的赤腳醫生應軒窗只能沖了些淡鹽水輔助松嘔吐。
松哇哇大吐,緩了好久才氣若遊絲地說:「祭司大人……我感覺我的嘴巴在燃燒……」
應軒窗湊過去一看,松的嘴巴和舌頭都已經被辣腫了,看來這辣椒特別辣,亦或是獸人不經常吃這種東西,現在有些輕微的應激。
應軒窗斟酌了一下,說:「等會兒我在火鍋裡面少放點,要不你喝點草藥,有點苦哦。」
「!」
「不要!」
松捂住自己的嘴巴,表達了自己對草藥堅定的抗拒心理,他悲傷地心想:看來,今天晚上是要餓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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