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懸嘴角一撇，用怨念的藍色眼睛盯著應軒窗：「我全都沒有……」

「那你就拿不走我全部的貨物了。這樣，我只需要一些布料給我們部落的幼崽冬季做被子，你看著挑一些貨物？」

「這個可以的。」

懸、羽和端開始交換貨物，應軒窗在旁邊看著，一腦子在轉圈思考。

其實這件事還有另一件解決方法，那就是製造出在這個集市中流通的「貨幣」，並且拋棄以物易物的習慣，用貨幣進行交易。

但這對於獸人們來說完全就是個挑戰，算數已經夠難了，還要對成千上百中貨物進行價值衡量，謹防被欺騙造成高價收購、低價賣出。

太難了。

應軒窗也不想摻和這件事情，畢竟他數學不太行，要是他數學還不錯，當年高考就應該多考上十幾分。

「我們就需要這麼多布料。」

應軒窗抱住一沓布匹，搖頭拒絕了進一步的交換。

「啊。」

懸用翅膀捂住臉，可惜地叫了幾聲。

「如果你找到什麼珍貴草藥，可以過來找我們交換。」

應軒窗對於小孩子耐心十足。

——「我這裡有草藥，風雪部落的祭司大人。」

帷幕後面的人動了幾下，打斷了應軒窗和懸的交流。

那人輕聲說：「您來這裡挑挑看吧，但這裡地方比較狹窄，希望您一人過來就好。」

「一人過去」的要求有些奇怪，應軒窗遲疑，羽適時攔住了他。

他平靜卻不失冷硬地說：「帶人去不見光的地方，似乎不是待客之道。」

懸族長皺起眉毛，說：「她是我的姐姐，不會傷害你們的祭司，其實我姐姐身體不好，不想見到太多人。」

「好了，懸，是我的問題。」

「不好意思，客人們。但我腿腳不便，確實動不了的。」帷帳後面的人說：「羽族長、應祭司，請你們二人一起過來，可以嗎？」

「抱歉。」

羽聽說腿腳不便後便道了歉意：「在其他人的部落中，我們需要保持警惕，希望你能理解。」

「我明白，我們樂游鳥一族也是如此。懸族長，把二位客人帶進來吧。」

羽和應軒窗在懸的帶領下走向帷幕後，應軒窗首先看見的是一排排酷似中藥櫃、但是敞開著口的木質柜子，然後是柜子上堆積的滿滿當當的藥材，打眼一看，應軒窗真是看到了不少讓他覺得非常親切的藥材，比如霍霍香草、辛辣香草等。

而後，是坐在獸皮堆中的女性獸人。

應軒窗忍不住皺起眉毛，樂游部落所在的地方已經接近熱帶，溫度在冬季非常適宜，就連應軒窗穿著一層薄獸皮都不覺得冷，而眼前的獸人卻在下半身裹了一層又一層的厚獸皮，臉卻依舊青白瘦削，只有一雙眼睛藍盈盈的。

「姐姐。」

懸族長叫了一聲，隨後變成人形，帶著一頭熱烈的紅色長髮在姐姐身後支撐著，警惕地看著應軒窗和羽。

「你好，二人遠道而來的客人，我叫做晴，是懸的姐姐。」

晴的聲音溫和：「我弟弟非常喜歡你的貨物，聽說你需要草藥，我才冒昧地邀請你來這裡，看一看我採集和四處收購的草藥。」

「好。」

應軒窗並沒有因為晴的傷口而過分憐憫，只是保證了一些恰到好處的尊重，隨後，他開始看這柜子上的草藥。

這些草藥都是成株晾曬，應軒窗的相機正好可以識別，於是他全部掃了一遍，找到了不少需要的草藥。

「晴應當是個醫生呢，真厲害。在這個沒有動物實驗、現代理論的獸人社會中，能意識到處理、使用草藥，這是一件難得又極具風險的事情。我雖然也算是半個赤腳醫生，但確實是站在巨人肩膀上拾人牙慧了……」

他自嘲，心中對晴多了幾分尊重，他清清嗓子說道：「這幾味藥材是我需要的。」

二人就這些草藥商量出來一個滿意的價格。

臨走前，晴問了應軒窗一個問題。

「您知道，如果有一個獸人脊椎摔斷了，還能救回來嗎？」

「很遺憾，我沒有看過這樣的病人。」

應軒窗搖搖頭，說：「如果你需要，可以找我幫忙，但我會收費的。」

「好，我會去找你的。」

晴說完這句話，低下頭，又開始認真地處理手上的藥材。

——跟樂游部落交易完物資，應軒窗一行人總算是休息了下來，端帶著他們走到了給他們分配好的短暫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