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還有正事要處理。」

應軒窗低頭猛掐自己的大腿，但沒感覺到疼，他抬頭看去，發現自己掐的原來是羽的手背。

羽的手背不知何時摁住了應軒窗的大腿，擋住了應軒窗捏自己的手指。

現在，他的手臂泛起青紫，應軒窗清醒了。

「對不起。」

「沒事，不痛。」羽撤走蓋在應軒窗大腿上的手掌：「你覺得該如何處理泰坦巨象呢？」

按照應軒窗的想法，打一次泰坦巨象讓他們覺得痛了，便可以守護住自己的地盤。但現在，風雪部落和泰坦巨象有著仇恨。

見了血的仇恨，都只能再次用血償還。

他將決定權交給臉羽：「你打算如何？」

哪怕羽為了復仇殺掉所有的泰坦巨象，應軒窗也是可以接受的。

羽的眼神霎那間變得殺意十足，但他對上應軒窗的眼睛，又有些狼狽地又低下頭，似乎不想讓應軒窗看見他「意氣用事」的時候。

「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應軒窗在藤蔓和花朵的遮蓋下，親吻了羽的嘴角，讓他那雙痛苦而清澈的眼睛無所遁形。

羽握住應軒窗遮蓋在臉上的手掌，從那種讓人依戀的溫度中感受到了支持與尊重。

他說：「我計劃殺掉一半的泰坦巨象，然後把他們趕出橡木森林。」

「好。」

應軒窗站立起來，說：「你去挑著殺，我幫你把剩下的泰坦巨象往更西邊驅趕。」

——羽頂著眾人的目光，從藤蔓中走了出來，他望向眾人，宣告了自己的決定。

應軒窗望著周圍的一圈獸人，發覺所有的風雪部落的獸人都來了，他們的眼中，有著火焰在燃燒。

應軒窗開口，朗聲補充道：「我清楚，大家都記得是誰殺死了我們的父母親族，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各位，親自動手吧！」

「殺——」

……

雪花飛濺，染紅了一半的呼呼雪山，泰坦巨象的數量銳減，但最後仍剩下了一半左右，其中大部分都是幼崽。

剩下一顆牙的泰坦領頭母象躺在地面上，血淚從她的瞳孔中流下，但她並未叫出一聲，而是認輸一般，跪在了地上。

「哞——」

這是一聲長久的悲鳴。

應軒窗卻閉上眼睛，並未看她一眼。

守護自己領地的泰坦巨象沒有做錯什麼，復仇的風雪部落獸人也沒有做錯什麼，只是生物之間的生存競爭本就如此，沒有對錯，只是適者生存，分出輸贏而已。

巨象的悲鳴逐漸平息，應軒窗放開了藤蔓。

泰坦巨象護著自己的幼崽，緩緩退後到了山腳，雪花落下，蓋住了大仇得報的血腥。

應軒窗的手腳都有些顫抖，因為寒冷，也因為力竭，但他依舊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看著泰坦巨象一步步退去。

風吹過，他捲曲的頭髮在風中與雪花交纏，碧綠眼膜清澈威嚴。

畏懼的泰坦巨象群退居山腳，卻並未再次進入橡木森林，它們在橡木森林的邊緣盤旋良久，最後，又朝著應軒窗跪了下來。

「哞……」

領頭母象用她的象鼻指向了橡木森林的東南方地區，似乎在祈求應軒窗往那裡看一眼。

「我知道了。」

應軒窗點點頭，答應了母象，隨後強撐著轉頭離去。

他有心要管，但是體力和魔力已經完全耗盡，羽遮住他的身體，伸手撐住了他的腰腹。

「幸苦你了，好好睡一覺。」

應軒窗軟倒在了羽的懷抱中，閉上了眼睛。

——「那些屍體你準備怎麼處理？如果不吃的話，夏天的時候會放壞的。」

貓吸溜著溫泉蛋，問道。

「我讓大家挖了坑，把它們分開埋在了呼呼雪山的山腳下。」

羽端著溫泉蛋餵貓：「他們太大了，並且我們部落的人都不太想吃，你想不想吃？」

「不不不！」貓搓搓自己的下巴：「他們太聰明了，吃起來覺得怪怪的。」

這個道理就跟在現代社會，人一般不會選擇去吃大猩猩一樣。

「嗯。」

貓自從那天累到，一直都保持著小貓的形狀休息，今天，他總算是吃得多了些，也多了許多問題。

「那些泰坦巨象還沒有從呼呼雪山的山腳離開嗎？」

「沒有，他們似乎並不敢進入橡木森林。」

貓越過羽的肩膀，看向外面初生的太陽。

現在已經是第三天的早上，冬季的食物本來就少，飢餓的泰坦巨象卻不敢進入森林。

可見，橡木森林中一定有著讓泰坦巨象極度畏懼的東西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