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的部落離這兒有多遠？」程安追問，獸潮會不會跟隨他們的蹤跡跑到這兒附近？

阿努阿父看穿了程安的顧慮，解釋道：「祭司放心。沖毀我們部落的獸潮和普通獸潮不一樣。它們眼睛發紅，已經沒了理智。那是獸神降給部落的懲罰。我們跑了很遠，遠離了那片土地之後，獸潮不會跟過來。我們走了快一個夏季才到這裡。」

程安放下心來，那確實很遠了。

獸潮的出現還是個謎，但是他們部落眾人都沒見過獸潮，更沒聽說過它的存在，或許不該太過焦慮。上次大河被追也只是受驚的普通獸潮而已，規模也小。不存在眼睛發紅，全然失去理智的模樣。

阿努記掛著親人，想著急回去看看。「你問完了，我們能走了嗎？」

程安是斷然不能放過吸納這群人加入他們部落的機會。「你先別急，你們一共有幾個獸人？」

要是他們有一二十人，可以勸勸他們加入部落來。二三十人也勉強可以接納。再多就不行了，程安覺得現在的部落管理就挺好的，沒興趣再吸納更多的獸人進來把部落格局再給重新洗牌。

誰不想舒舒服服的過日子呢？

不過程安猜測，他們應該最多也就是二十幾人的遷徙小隊。還是拖家帶口，三倆戶交好的人家一起走的那種。

阿努阿父有些警惕：「你們問這個幹什麼？」

程安讓他們放輕鬆：「你們別緊張，我們不是要對你們做什麼。你看，我們要是想要對你們做什麼的話，就不會讓人把你們的繩子解開了。我們得知道你們一共有多少人，這才好安頓你們啊。這些魚一會兒你們都帶回去，熬個魚湯喝。」

果然，阿努看了眼他阿父，又看了看冰面上網裡肥碩的魚，猶豫了一瞬，還是答道：「我們有十七人。阿父帶我們三個出來找吃的，還有三個出去撿柴火了。」

程安猜測，他們獸人應該還有兩人在洞裡守著其他人。

程安點點頭，「我們知道了。一會兒我會分一點食物給你們。但是沒有太多，只能保證你們餓不死。你們也看到了，這兒的雪季很冷，很難找到食物。而且再過兩天，還會更冷，我們的食物也很難得。」

聽到有食物補充，這幾個剛剛還兇狠無比的獸人都眼眶發紅，一個勁兒的朝程安道謝。他們一行還有些幼崽，為了保證幼崽，他們吃的很少，幾乎每天都是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存在。

阿努他們有存糧，但是不太多，而且因為少鹽。秋季存下來的肉都有些臭了。雪季不知道還有多久才過去，臭了的肉他們也捨不得扔，每天都只吃一點點，節省著吃。

程安攙扶著阿努的阿父，畢竟他看起來年紀最大。「你們之後有什麼安排？是要繼續往北走，還是回以前的部落看看？」

阿努阿父苦澀的搖搖頭，「我們的部落是神罰之地，不然也不會有獸潮了。回不去的。我們想看能不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重新住下來過日子。」

程安勸道：「那你們覺得我們部落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部落，留在這兒一起生活？你們在這兒住了一段時間，應該知道的吧？這兒獵物還挺多的，就是雪季有點冷，雪季也長。其實留下來住在這兒也是個不錯的選項。」

阿努瞪大了眼睛，連嘴巴都忘記了合攏。剛剛程安好像也說過這話，但是他沒當真，以為是讓他放鬆警惕而已。現在來看，竟然說得都是真的嗎？

其他兩個獸人剛剛都沒有發表任何言論，顯然是有些心灰意冷。現在程安短短几句話又讓他們恢復了激情，眼底閃過欣喜。

阿努激動的搖搖他阿父的手臂。「阿父！」

他阿父顯然也聽進了程安的話，不過卻沒有馬上答應。乾澀的開口：「我得回去問問他阿母他們。」

程安點點頭，「可以。你們可以選擇現在就搬過來。我們的大洞還空著，可以暫時借給你們住。之後你們可以自己選擇地方挖洞。不過讓你們住進來也不是完全沒有要求的。」

他們都提起了心，「什……什麼要求？」

程安指一指冰面上的漁網，因為暴力拉扯，弄出了好幾個破洞。這網已經被撕碎了，修補起來很是費勁兒。

「這些魚你們可以帶回去，回去商量一下要不要加入我們部落。但是不管加不加入我們部落，你們弄壞了我們的漁網，是要賠償的。要是你們不願意加入我們部落，那來年開春你們得負責打獵，賠我們相同數量的肉。要是你們願意加入我們部落，那相應的，以後我們就是一個部落的人。我會教你們怎麼編織漁網，你們得負責編一張一模一樣的漁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