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公夫人接收到眾人目光,也模模糊糊感知到別人這是覺得自己家蠢了,不禁有幾分惱怒,腹誹道:你們知道些什麼!那么小的孩子,養在皇后膝下,哪還記得住親娘?再說,那時候誰也不知道皇后娘娘真就一輩子也沒生出嫡子來啊。
皇后旁觀著底下的暗流涌動,心下微哂,命明棠回了位置,玩笑道:「不過,孩子大了也有孩子大了的好處,小時候只知道憨吃憨玩,長大了就會孝敬母親了。本宮此次過生辰,老大他們皆有所獻,本宮很是發了筆小財。」
見狀,便有人湊趣:「不知可否讓臣婦們也開開眼界?」
皇后笑道:「有何不可?」
便命宮人去取了幾位王爺獻上的壽禮,一一展示給眾人看。
諸王所獻,自然是難得一見的奇珍異寶,且看得出每一樣都是用足了心思,既吉祥,又符合皇后的身份。
殿內一時稱頌聲如潮,皇后抬手止住時猶有些意猶未盡的味道。
「好了好了,不過是孩子們的孝心罷了,真論起來,也只是小處。」
命人將禮物收起,皇后看向榮國公夫人,笑道:「聽陛下說,榮國公世子前些日子打了場勝仗,你家教子有方。」
榮國公夫人今日自從進了這殿門,一直就覺得臉上沒光彩過,聽皇后這般說了,感受著眾人有些羨慕的目光,重新挺直了腰板,對提起此事的皇后竟生出幾分感激,起身向皇后行禮:「多謝娘娘讚賞,為國效力,本是他應當的。」
而心中一直覺得德妃貿然來請安實在是讓人莫名的人心中划過絲明悟:怕不是知道兄長打了勝仗,所以覺得底氣更足了,皇后應該也會給她幾分面子。
可惜料錯了皇后娘娘的脾氣和定力,硬生生碰了個釘子。
眾人說笑間,端華長公主、太華長公主與皇后所出的平陽公主過來了。
平陽公主還未出閣,又是皇后嫡女,自有種天之驕女的氣派,跟皇后行了禮,又與幾位年長的夫人見過禮,目光掃過大殿,落在明棠身上,命人搬了凳子來,自己坐到明棠身邊,好奇道:「你就是裴鉞的妻子?」
明棠點點頭,應道:「是。」
平陽公主不免失望:「我聽人說,裴鉞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你雖然生得不錯,卻算不上難得一見。與他做了夫妻,日日對著,你心下不會覺得你們不般配嗎?」
明棠能感覺到,這目光只有純粹的好奇,不含惡意。平陽公主跟明琬是一樣的年紀,明棠看著,只覺她是個小姑娘,示意平陽公主靠近,笑道:「這就譬如我得了塊極好的寶石,做成髮簪簪在頭上,戴出去時,眾人只會羨慕我有這樣的首飾,我心裡高興還來不及,為什麼要因此擔憂自己不若寶石璀璨呢?」
平陽微微思索一息,有些詫異:「你竟把丈夫比成...」比成件首飾!
越想越覺得明棠這個說法…十分的耐人尋味,平陽不禁指了指明棠,笑起來。
跟太華說了幾句話,回頭便看見了平陽的樣子,皇后微微皺眉,招手叫她過去:「說什麼呢,這麼高興?」
平陽公主偎在皇后身邊,給了明棠一個「你知我知」的眼神,笑道:「我問她是怎麼獵到的白狐,教一教我,讓我也去獵一隻,雖不能跟三哥一樣,給母后做件披風,給母后做個抹額也挺不錯的。」
這話一出,殿中不免又開始讚揚公主的孝心。明棠不意平陽公主竟也知道此事,起身謙辭幾句後坐下,感受著眾人視線,微垂眼睫,十分的端莊嫻靜。
眾人看明棠的眼神卻有了變化:瞧著是個文弱的模樣,竟能獵到狐狸這種東西,怪道會進了定國公府的門。
連帶著看明夫人的目光也有些不對了:明夫人不是有名的端莊嗎?怎麼教導女兒是往這方面發展的。
明夫人眼觀鼻鼻觀心,不好解釋自家女兒從前也只是學過騎術,至於打獵,是進了裴家門才會的,誰教的顯而易見。
待話題轉過,看向明棠時,眼中卻不由流泄出幾分笑意。女兒和女婿關係好,她這個當母親的,心下除了歡喜就是歡喜。
待散去,眾人從鳳儀宮中出來,沿著長長的白玉階慢慢下行,不知不覺便不如在鳳儀宮中那樣座次嚴明,分出了親疏遠近。
明夫人與裴夫人作為親家,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稍寒暄兩句,明夫人稍落後一步,與明棠說話。
裴夫人也體貼地稍稍加快一些,給母女兩個留出說話的空間。
二人說了什麼,裴夫人聽不太清,只能感覺到兩人語氣十分親密隨意。
只生養過兒子的裴夫人一時之間,竟覺心下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
若是非要形容的話,有些像她先前看見裴澤與明棠十分親近時的感覺。
好在思緒不過繁雜了片刻,虞國公夫人從後面追上來,與裴夫人並肩而行,與她搭著話。這次的虞國公夫人絲毫不見那次獵場宴會上的鋒芒,與裴夫人說話時,態度好到不能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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