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見無人附和,略帶疑惑掃視一圈,瞧見明棠時,方才意識到自己將才說了什麼,登時有些訕訕的,連聲賠不是。
明棠卻不以為意,擺擺手:「知道他們日子過得雞飛狗跳的,我高興還來不及,這有何妨?」好奇道,「因何鬧起來的?」
見明棠並不怪罪,那人鬆一口氣:「聽說是她婆婆覺得她入門已有小半年卻沒有子嗣,說了她幾句,又把那庶子的小衣裳給了她,說是能帶子息。可不就鬧起來了?吳家那丫頭一丟開手,婆家什麼事都辦不成,還是她婆婆親自上門致了歉,才把她哄回去了。」
「那陳御史呢?」怎麼這其中只有陳太太的事。
「呃...」這樣直接了當問前夫真的好嗎?那人心下嘀咕一聲,見明棠目中只有好奇之色,不見半分留戀,是個純然好奇別家瑣事的表情,仿佛她與陳家毫無關係,一怔之下,立時回想,半晌,遺憾道,「倒沒聽說。不過應是與陳太太一道上了吳家的門吧。」
明棠點點頭,立時換了話題,周遭還等著她發表意見的人們:......就沒了?
就算幸災樂禍一下也好啊,這聽過就算了的模樣,讓眾人不禁有種看戲沒看到結尾的憋屈感。
正說著話,一旁一直被周奶娘哄著自娛自樂的裴澤目光略過一圈,迅速落在明棠身上,見她似乎沒有事了,丟開手中東西下了地,跑到明棠身邊,揪著她裙子:「娘~出去玩兒~」
在座之人也有昔日見過裴澤的,也有來參與過認親宴的,見裴澤笑容燦爛,對明棠顯而易見的依賴,若是不清楚其中內情,怕要以為這是對親母子,心中各有思量。
明棠無意猜測這些人心中在想些什麼,被裴澤揪著裙子晃了晃,點頭應下,朝周圍人歉意地笑了笑,給裴澤穿上披風,命周奶娘將他抱起,起身帶著他朝外走去。
幾人出門時,恰巧幾個年歲不大的男孩子呼啦啦從不遠處跑來,又擠擠挨挨在明棠跟前剎住車,參差不齊地行了禮,隨後被侍女們引著進去,各自去尋各家長輩。
被周奶娘抱在懷裡,裹得只露出一雙眼睛的裴澤居高臨下,目光追隨著這些小男孩,在周奶娘懷裡扭著身子,直到看不見這群人時,才重新扭回來。
對上明棠若有所思的目光,裴澤立時催促:「去院子裡~」
日頭漸漸西垂,客人們也漸漸散去。登上馬車,朝家中歸去的容氏對著丈夫裴塘的冷臉,心頭不快:「不就是輸了點銀子嗎?至於這樣?」
裴塘還不至於因這事憤怒,他陰沉著臉看了眼容氏:「你何必跟明氏過不去?她已是得了誥封,板上釘釘的下一任國公夫人。女人心眼都小,把她得罪到底了,以後給家裡幾個孫子的前程使絆子該怎麼辦?」
「怕什麼,咱們好好教導著,等幾個孩子大了,自有好前程。」容氏輕哼一聲,到底不肯服軟。
誰能想到明氏年紀輕輕,牌打得這麼好?怕不是在娘家時候任事不干,只管陪著長輩打牌了。
裴塘語塞,一甩袖子:「算了,不與你多說。」身為長輩,口舌上爭一時閒氣,就算是贏了,成功下了明氏的面子,又有什麼用?
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裴塘閉上眼,靜靜沉思。
好容易又了卻一樁大事,定國公府繁忙的春節漸漸走向尾聲,府中上下漸漸回歸到以往的步調當中。
京城中,春節的節慶氛圍卻還沒走到尾聲,人們翹首以盼,等著迎接上元節這個盛大的謝幕儀式。
暮色剛剛降臨,裴鉞自前院書房到誠毅堂,尋明棠一道出門。
因上元燈會時,人潮素來擁擠,明棠特意換了輕便些的衣裳,烏黑長髮結成髮辮,繞過頸側,搭在胸前。
若不是冬日衣裳畢竟厚重,與那日裴鉞在棲霞山上所見,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裝扮。
不,倒也不太一樣……
還少一朵十分突兀的艷麗杜鵑花。
明棠收拾停當,見裴鉞唇角掛著莫名笑意,心下奇怪,不禁出言詢問。
事到如今,裴鉞倒也不忌諱當日他曾無意做了回偷聽之事:「想到當日曾在棲霞山上見過你一面,你也是做如此裝扮,發間卻被那賣花小姑娘簪了朵杜鵑,十分突兀。」
明棠卻是頭一遭知道原來裴鉞那時就見過她,回想起那小姑娘說的話,恍然大悟:「那小姑娘說的好看哥哥原來是你!」
她當日還曾遺憾過沒能偶遇美男子,誰知竟早就跟她有了別的緣分。
明棠回想那日的情形,卻不知裴鉞「隱身」在了何處,一面邁步與他一道向外走去,一道追問裴鉞,兩人說著話,剛繞過影壁,齊齊頓住了腳步。
——裴澤正由周奶娘抱著,剛進了院門。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晨雨小说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