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絲毫不知她在別人的話里過了一遭,此時也已經到了家中,受到全家留守老人和兒童們的一致歡迎。
明夫人頗有幾分遺憾:「元娘昨日把小四喜帶來了,可惜你不得空,沒能得見。她現下月份還小,再帶出來恐怕要到明年五六月了。」
「我當是什麼呢,讓娘親這樣皺著眉頭。姐姐不能帶她出來,難道我還不能上門去看她?您想的也太多了。」明棠不免詫異。
「這倒也是。」明夫人立時明白自己說了句傻話,也跟著搖了搖頭,笑嘆一句,「可見是人老了。」
明棠自然要反駁,又有明瑕明琬幾個跟著湊趣,不大的暖閣里立時便顯得熱鬧了許多,讓明夫人那這幾日因家中一半人都在外而生出的悵然消散許多。
晚些明尚書過來,也自然提及裴鉞之事。
他雖是分管禮部,對軍國大事自然也是清楚的,見明棠來了,立時便撿著能說的告訴明棠,以寬女兒的心,免得她沒經過丈夫出征之事,心緒難安。
明尚書身份所致,對於前線將領所知不多,提及的角度自然多在六部之中,撫著長須將負責此次戰事的兵部、工部官員點評了一遍,下了結論:「雖有幾個不甚得力的,也都是能盡心做事的人,陛下點名的兩個則是有名的幹員,若沒有人刻意使絆子,糧草武器定然是不會出岔子的。至於兩位王爺,晉王雖在兵部,此時自顧不暇,燕王身在工部,又向來是埋頭做事,燕王妃母族的弟弟不是還跟小阿澤是好朋友?」
「這兩位想來不會有什麼心力藉機生事,其他人麼......陛下此番震怒,若真有人動手腳......」
明尚書笑而不語,他也真想看看誰有這樣好的心腸,想把項上人頭獻給陛下,好讓他平息怒火,給同僚們擋擋災的。
總之,後勤有保障。
明棠聽懂了父親的意思,不免更放鬆了些。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裴鉞對陝西情況已胸中有數,後勤既然能跟得上,他行事自然沒了許多掣肘。
見了女兒的模樣,明尚書亦是一笑,喚了幾個避出去的孫輩進來,一家人說些家常之事,總算有了幾分年節的氣息。
在家中小住兩日,明棠趕在初五清晨回了定國公府,與裴夫人一道操持初五的儀式。
而後沒了那麼多習俗,也就一日日與往常般過下去,只是多了一項對著輿圖猜測裴鉞一行如今到了何處的日常活動,倒是讓裴澤知道了自京城往陝西一線路上的城池,再聽長輩與先生講一講那處的情形,長了許多見識,也仿佛跟著裴鉞走了一遭似的。
轉眼便是上元節,寒月高懸,正似去年圓,京城卻遠不如去年熱鬧。不知多少提前預備了要在上元節燈市上大賺一筆的商人得知今年不開燈市後捶胸頓足,含恨將購得的貨物折價出售。
有人折價出售,自然就有人占到了便宜,商人們叫苦連天,不敢對下旨不開燈市的皇帝有怨言,只得恨上了那位守不住城池的榮國公世子。
待到二月初此人被押送回京,皇帝下了將榮國公降為伯爵,不再世襲罔替,責令三日內另擇世子的旨意,榮伯府自然立時大亂,哭天喊地的有之,趁勢想謀求新世子一位的有之,受連累虧了財物的商人們卻是莫不拍手稱快,只道生兒不肖,連累三代。
與前榮國公世子同時進京的,還有裴鉞的一封信,信中只道他已站穩腳跟,家中不必擔憂,平日並無不慣,只是想念家中特製,用來佐粥的小菜。
兩人看了信,不由相視而笑,裴夫人歡喜又心疼,立時命人去把廚房裡存著、未開封的那些盡都收拾出來,看那架勢,若非製作周期長,實在不能現做了出來,明棠都要疑心車隊裡要多一架裝滿了陶罐的馬車。
眼下的運輸條件可不允許,明棠連忙攔住:「阿鉞平素里也沒有多偏愛這一口,我看不過是想藉此表明他有心思琢磨衣食,讓我們寬心罷了。連特意指出來的小菜都是方便運送的,若裝滿了陶罐,護送車隊的人不知要多費多少心思,我們隔一兩個月送些過去就是了。」
裴夫人這才定了定神,恢復了往日的鎮定,贊了明棠一句周道,隨後詢問:「我記得你先時在家中招待過那幾家隨阿鉞往陝西去的家裡人的,近來可還有來往?我們既然要給阿鉞送東西,也該打發人往他們幾家走一趟的,若有要捎帶的,一併帶過去。一別將近兩月,還不知家裡人怎麼掛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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