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好歹是有驚無險,若他真在這荒郊野嶺的生了重病,現在的金吾衛指揮使又是個壓不住場子的,幾位皇子偏偏還都在此處,到時候弄個血流成河都算輕的。有經歷過這位先帝臨終時那段紛亂歲月的不禁暗自祈禱,不管這幾位怎麼鬧,平平安安了卻此事才是最要緊的。
又有人懷念起了裴鉞,可惜他堂堂定國公世子,身份不低,又向來不摻和這些,去歲陛下病的那一場時很能壓得住場子,偏被朝中那些大人們弄去了陝西。雖說現下也在鳳凰嶺,到底沒有職務,名不正言不順,管不了陛下身邊的事。
裴鉞還不知道他從金吾衛「退休」沒多久就開始被人懷念,若知道了,大約也只會一笑置之。裴家的別院多日以來終於又迎來了宮中的內侍,說是皇帝召見。
自從知道陛下有恙以來,裴鉞還是第一次有機會面見聖顏,不由打起精神,隨內侍一路進了行宮。
此處鳳凰嶺行宮比起皇宮和寒泉別宮自然又是一番景象,因是依山而建,處處錯落有致,其內布局便顯得尤為複雜。裴鉞大抵是行軍成了習慣,隨著內侍向皇帝的寢宮一路過去時,隨便掃過一個地方,都不自覺想著此處是否易守,彼處又是否容易有人潛藏。
帶著這些不著邊際的想法一路到了皇帝跟前,裴鉞抬頭時微微掃過他面色,便覺他的確如傳聞中所說,雖的確生了病,但已經漸漸康復。看得出還有些虛弱,但也並不礙事。
皇帝與裴鉞說了些什麼,因室內無人,並無人知曉,只是眾人畢竟都將目光聚集在行宮,雖然打聽消息的難度又升了上來,行宮中有誰出入還是很容易看出來的,就有人留意到裴鉞似乎常被陛下召見。
聯想到他臨陣出征前就是金吾衛指揮使,如今又更進一步,幾乎有幾分簡在帝心的架勢,不免有人猜測:莫非裴世子又要領了金吾衛去了?
任人如何猜測,裴鉞都是一副八風不動的模樣,對別人的試探不作回應。雖是如此,在裴鉞某一日留在行宮值夜之後,他一定會官復原職的想法便成了不少人的共識。
陛下沒帶妃嬪出行,裴鉞在宮中值夜倒也算不上麻煩,只是對這種超出了計劃外的事頗有些不適應。況且皇帝並未下旨,只是分派給了他一些差使,裴鉞分派著侍衛們巡夜時頗覺怪異。
因這些侍衛們多有從前便是他下屬的,與裴鉞相熟的也不少,見了他並沒有不服的,甚至都一副「就知道您早晚會回來」的姿態,只有他知道這也不過是暫時的,等陛下做完該做的事,他恐怕也要接了調令回陝西去了。
只是這事畢竟是皇帝密令,裴鉞面對他們的熱情也只好沉默以對,做完該做的事後便回他在行宮中的值房休息。
這日他照舊各處轉了一圈後回住處,推開房門,卻在屋中見到了個陌生的內侍,正坐在他的桌前,一副氣定神閒之態,仿佛他不是非請自來,坐在了一位武力值遠高於他的將領的房中,而是正獨坐在江邊賞月。
裴鉞挑了挑眉,倒沒有立刻發作,而是默默抽出了腰間的長刀,搭在了這內侍的頸項上,雪亮的刀身在他頸上映出一道月光般的痕跡,裴鉞的手紋絲不動:「不知閣下是誰,有何貴幹?」
那內侍雖說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離死不遠的事,到底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平穩的表象終於被打破,他小心翼翼咽了口口水,自袖中掏出一物,嗓音有些乾澀:「裴世子勇冠三軍,何須用這樣的方法來跟在下說話?還請裴世子看在此物的份上,平心靜氣聽聽在下要說什麼。」
裴鉞目光一定,果真收回了長刀,接過那枚精雕細琢而成的髮簪,對著光看了眼簪頭楓葉的背面,果真發現了明棠那家鋪子的徽記,想來正是明棠所說,定做了又沒拿到的那件。
那內侍還在繼續:「想來裴世子也認出來了,這是貴夫人的首飾。你獨自在行宮,此處又並非京城戒備森嚴,我家主人讓我關心一下您,問問您難道不擔心家中親人安危嗎?要知道現如今您那別院中可是有老夫人、小公子和您夫人三個人呢。」
裴鉞心知肚明,這首飾是明棠仍未拿到的,並非是眼前之人自明棠處獲得,她眼下應當還並無大礙,不然這人拿來的便不會只是這一件東西,心中還是不免隨著他的講述慢慢起了波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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