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燕王從不肯輕易見人,平王更是禮照收,人卻不見。車隊還沒到京城,平王的車架都要裝不下了,差點跑去找人借輛馬車來使使。
臨近京城,又一道旨意傳出,才讓平王的收禮之路慘遭夭折:皇帝下旨,封了燕王家的小女兒做郡主。
因小郡主還在宮中陪著皇后,這旨意是由她父王去代領的。他捧著聖旨出來時,不知道多少人恍惚間竟把它當成了封太子的旨意。眾人好像現在才發現這位燕王也是氣勢驚人,忘之讓人凜然不可逼視,通俗來講就是「望之有帝王氣」似的,又開始私下裡商量著該怎麼跟燕王扯上關係。
也是這時候,才有人發現:怎麼這事又被定國公府搶了先?看著兩個年歲相仿的小孩子依依惜別,大些的那個不多時就去了燕王妃的車架,不知有多少人深深後悔,怎麼沒把自家的小孫輩帶過來?
好歹有個由頭不是?
車隊中的人深深懊惱沒在回京前跟燕王的關係更近些,孰不知京中得了消息的人已經是望眼欲穿,迫切想知道獵場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出了京城一趟,整個天都變了?
晉、楚兩系自然是從上到下都失望至極,牽扯深些的已開始瑟瑟發抖,一隻腳已經踏進楚王一脈的吳家得了消息,不論吳將軍作何想,吳夫人和吳大小姐卻是立即歡欣鼓舞。
早先便是礙著楚王殿下不知道怎麼看重了陳文耀,她們才投鼠忌器。如今楚王都成了郡王,她們還有什麼可怕的?吳夫人立即派人打上陳家,大張旗鼓接回了自家的人和東西,遇上人來打探消息看熱鬧,也絲毫沒有為陳文耀遮掩的意思。
這消息可比皇帝陛下要立哪位貴人為太子更討京城普通百姓的喜歡。吳家接回嫁妝還不到兩天,有關陳文耀是如何被妓.女矇騙做了現成的王八,把個不知何處來的孽子當長子養大,還前後逼走了兩任妻子的新聞便甚囂塵上。
話到最後,還往往要彼此對視一眼,意會一般笑兩聲,隨即故作同情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一個天閹,能有個孩子養老也不錯了,就是可惜了人家高門貴女,白白被他騙了婚。」
流言欲傳欲廣,最後連幾乎從不出門的陳太太也得了消息,她卻是無論如何都不願相信,然而看著自己對面正坐在奶娘懷裡吃東西的大哥兒,卻情不自禁捏住了他的下巴,仔細端詳,力道之大,在他臉上留下兩個深深的指印。
陳家是如何一夕之間天翻地覆,陳文耀又是如何的痛悔難當,明棠自然不知道,也並不關心。過往種種,譬如塵煙,早已在她心中煙消雲散。
她現在苦惱的唯有一件事:這麼多要帶的東西,要選哪些帶去陝西才好?若不是為著收拾行李開了庫房,她也不會知道自己原來還有這麼多東西:小擺件、首飾、各色珠玉,還有各種看了新奇有趣買回來的小物件兒,林林總總,幾乎讓人目不暇接。
往往整理著整理著,她就要停下來把玩一陣,隨即就是這個也想帶過去,那個也想帶過去。以至於裴夫人那裡已經基本上敲定了要帶的清單,她這邊才剛剛開了個頭。
全搬過去顯得不現實,但她可能又要有許久不回來了,若是突然要用可該怎麼好?
早見明棠苦惱了好幾日,旁敲側擊才問出來原因的裴鉞幾乎要氣笑了,將明棠手中的東西一扔,抬手便將她打橫抱起:「若是少了,到那邊再置辦不就是了?我當你因為什麼煩惱呢,這幾天都不肯給我一個正眼的。」誤了他們多少親密的時光。
明棠深深陷在柔軟的床榻間,看裴鉞已經抬臂去脫衣服,一時間竟莫名想笑,隨即越笑越是停不下來,直到裴鉞期身而上,笑聲方才漸漸止些,換成了另一種聲響。
翌日,沒了明棠的搗亂,整理行裝的流程果然快了許多,聞荷完全是有條不紊,一樣樣發號施令,頗有幾分大秘書的模樣。
看著聞荷現在獨當一面的樣子,折柳又是欣慰,又是難捨:「小姐真的不要我過去嗎?」雖說她早已漸漸不跟在明棠身邊做事,而是主持著明棠的店鋪,但總歸在京城裡,想見隨時能見面。這次秋獵的事,折柳聽說後便深深後悔自己沒有跟去鳳凰嶺。不論有沒有用,好歹人是在一處的。
這次可是要一別不知多少距離,再想見一面要難如登天了。
「聽話,若你跟著我去了,誰來管我的產業呢?我鞭長莫及,就要靠你替我照看這點家底了。若是哪天跟世子過不下去了,還指望你來當我的退路呢。」明棠雖也不舍,但折柳待在京城能做的事總比跟在她身旁多。眼看著折柳逐漸有了生意人的氣度,明棠怎麼會讓她這時候回到自己身邊重新做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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