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血液從空空的胸膛漫出來,被這個深藍蟲族用身體最後不多的異能清理乾淨。他的聲音逐漸虛弱,卻仍然執著地想在千衍那里尋求到一個答案。
「我不會為你們的贖罪而被取悅。這只能帶走我內心被積壓著的痛苦。」
深藍蟲族大都懂得藥理,他的聲音中帶著些無奈:「母親,心理創傷不是這樣修復的,你在走向另一個極端……」他的眼睛濕潤,帶著對未來暢想的幾分希冀:「不過只要走完這個極端,你會好很多……」
「……抱歉母親,我不配成為你的孩子……」淚水從他的臉頰流下,生命力逝去的深藍蟲族倒在地上,原先被清理乾淨的藍色血液從他的身下滲出來。
「到處都是難聞的味道,這些血可真髒啊!」借著身形的優勢,千衍將腳抬起來,不接觸地面。風送來血的氣息,於是被他屏蔽。
他看起來完全不在意眾多蟲族相繼死去,對這些新鮮屍體的態度也非常嫌棄。
——不會再愛著蟲族的蟲母。
悲痛中產生絕望,蟲族已經不再渴求能夠得到千衍的憐憫。
「數量還有這麼多?還是讓我來幫幫你們吧。」千衍收割走了那些自願在生命權柄下放棄生命的蟲族。
新出現的新鮮靈魂想要靠近千衍卻又與他保持著距離,他們沒有被千衍允許靠近。
不知道自己存在形態的蟲族之間開始交談,直到擁有靈魂異能的蟲族對此進行解釋他們才理解。
不會在死後就很快消散的靈魂。這就是神祇所掌控的力量。蟲族看向收割他們生命又保留他們靈魂的千衍,千衍卻用神力順帶著將他們給屏蔽。
「下一程。」
千衍從躺椅上跳下來,踩到剛剛被他清潔過的地面,敲響了海的大門。
還這麼嘴臭的傢伙本來也應該在那批蟲族裡面的,千衍特意將他給單拎出來。
門被打開,身體有些虛弱的黑髮蟲族視線掃視外面,沒有在同一水平面上找到蟲族的海後知後覺地低頭看向千衍。他開門的指尖輕微顫動,又很快被掩藏好。
「你好,小傢伙,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海彎下身看向千衍,態度難得符合他那張文雅的臉。
記憶對蟲族的影響這麼大的嗎?千衍記得他沒有解除海身上的記憶改造。他注意到海的身體單薄起來,身上沒有繼續穿他的軍服,而是休閒舒適的私服。往常這個時間點軍團長可是要準備工作了,怎麼會像海現在這般閒適?
千衍沒有往深處細想,偽裝成乖巧的蟲崽來請求海的幫助:「可以陪我聊聊天嗎?不會占用你很長時間。」
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邀請千衍進來:「這邊搭建有休閒區,過來聊?」
「好。」
「不要像現在這樣輕易相信別的蟲族,保持該有的警惕心。」
「軍團長不會是壞蟲吧?」
「……對。所以你很安全。」
海吩咐智能管家送來蟲崽愛吃的茶點,放到千衍面前。
是千衍熟悉的食物,是他年幼時的味道。沒想到現在還能嘗到,不錯。千衍並不貪嘴,很快就進入到正題。
千衍:「最近我從自然界的蟲族中了解到一個有意思的現象,他們中蟻族、蜂族裡有一個特殊存在——蟻后和蜂王。整個族群都是為了供養它們而存在,它們就是族群核心。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低級的、未開化的蟲族都是這樣,但這種社會制度讓我不由得聯想到我們的蟲族文明。」
「如果蟲族裡擁有一個這樣的存在,軍團長,你和其它高層領導者會允許他們存在嗎?」
千衍在映射著什麼,海知道,但他不能表露出來,他想藏住一些記憶。
海:「存在即合理。你的假設太空泛,我不能根據你所描述的蟲族的具體情況來為你解答。」
千衍:「就是那種在蟲族擁有絕對性話語權的領導者。他們的精神力或許會很強大,強大到足夠操控所有蟲族。他們可能依靠著如同繁育等的職能來讓自己變得不可缺少。這樣的存在,你對他們會是什麼態度?」
海:「如果這樣的話,他們就是族群的母親,或者說是王?他們的地位不可動搖,存在即受萬千擁躉。」
千衍:「你對這種存在似乎接受的很快。可是我想要答案需要更理性的分析。內政外患都要考慮的那種。」
理性。
千衍是想從他這裡得到什麼樣的答案呢?
海幾次三番地動了動嘴唇,將要吐出來的話又咽回去再次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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