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在高頭大馬上的邴溫故在轎前輕輕道:「錦哥兒,別怕,從今往後,都有我在。」
耳邊聽著邴溫故溫柔耐心的輕哄聲,忽然南錦屏一直飄著不安的心就似落到了實處。
耳邊聽到了村人羨慕的議論聲,似乎都在討論這華麗的轎子和神駿的高頭大馬得多少銀子。
南錦屏記起,村里人成親,幾乎都是僱傭一輛驢車或者牛車,新郎就去新娘家中迎親了。
他想起,曾經參加的一場喜宴,新郎就是僱傭的牛車去新娘家中迎親。
他當時還好一陣羨慕,因為租牛車要比驢車貴好幾文錢。還想著自己成親的時候要是能坐上牛車就心滿意足了。
結果,真到了自己成親的時候,僱傭的卻是鎮上的迎親隊,聽村人議論說,好像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要一兩銀子。
儘管走得很慢,但是村里統共就那麼短的路,還是沒一會兒功夫就到了。
一聲暢諾,轎子被壓下,南錦屏下轎。
南錦屏一身大紅嫁衣,做工精美繁複華麗,走動間嫁衣上的珍珠隨著步伐搖曳,在陽光下折射出瑩白的光潤。
他腳上的鞋子,鞋尖綴著兩顆更大的珍珠,與喜服上的遙相呼應,美不勝收。
這一刻當真把南錦屏襯得不似凡人,好似天上的仙子。
村人發出一陣陣驚呼聲。
邴溫故滿心滿眼都是南錦屏,看著他一步步向自己走來。
邴溫故覺得南錦屏每一步不像踩在地上,而是走在他心頭,踩在時空上,每一步都在跨越了一個時空,走過了大庸,跨過了古地球,穿越了星際的浩淼星海,最終來到他身邊。
時間和空間在這一刻重疊,那個操縱著機甲,同蟲族奮力廝殺的英勇的年輕將軍,同大庸這位穿著繡有鴛鴦嬉水圖案,點綴瑩白珍珠大紅長袍,外罩金仙雲紋衫的少年相遇,他們面對面而立,明明是兩個時空的人,卻有一條紅綢相牽。
當二人同時牽住紅綢的這一刻,時空定格,過往種種金屬機甲,各種高科技盡皆褪色,只剩下興河鎮上河村邴家布滿鮮艷紅綢帶的喜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禮成,送入洞房!」隨著一聲聲暢諾,邴溫故終於找到這個時代的歸屬感,靈魂仿佛都更加瓷實了。
邴溫故牽著南錦屏進入洞房,他親手倒了兩杯酒,把其中一杯送進南錦屏的手裡,然後交纏。
「錦哥兒,喝了合衾酒,我們便是夫夫了。自此,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願得夫郎心,白首不相離。」邴溫故深深地注視著南錦屏,雙目中盛滿了溺人的深情。
南錦屏被這樣情深似海的雙目看的滿臉通紅,想要羞赧的低下頭,卻又捨不得躲開這樣的目光。
想要回以同樣情深的詩詞,奈何沒有讀過書,說不出文縐縐又拗口的詩句,最後只能喃喃地重複著邴溫故的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願得夫君心,白首不相離。」
南錦屏從生下來就沒有說過這麼肉麻的話,沒有邴溫故那麼厚的臉皮,說完就滿臉通紅的仿佛能滴出血來,慌裡慌張地飲盡杯中酒。
邴溫故雙目之中仿佛有著什麼在翻騰,邴溫故死死壓抑著,克制而溫柔地在南錦屏唇上印下一吻,「等我。」
說著,被人催促著出去待客了。
邴溫故一身大紅吉服。滿臉喜色,對誰都笑盈盈的,任誰都能看出他的高興。
邴溫故被簇擁著來到同窗這桌敬酒,可說是同窗桌,可實際上一張十人桌上只有三個同窗,餘下七人皆是村人。
這三個同窗都是相鄰幾個村的,平時大家勉強算熟識,其中一人正是周南氏那個秀才女婿——李冶。當初周南氏還不要臉上門,要南錦屏當通房丫頭給她家小娘子陪嫁過去。
邴溫故不知道這事李冶知不知道,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總之今個是他大喜的日子,上門是客,他都笑臉相迎。
「張明、鄭寧、李冶,謝謝你們來參加我的喜宴。」邴溫故叫到李冶名字的時候,李冶面上有一瞬間的異色,很快恢復。
邴溫故舉起酒杯,對著幾人敬過,一口飲盡杯中酒。
幾人說是同窗,又鄰村,但其實關係並沒有多親近,只不過從前原主跟這三人當同窗的時候有過人情往來,現在這三人過來還禮。
大家說了幾句喜慶的場面話,邴溫故就接著敬下一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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