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子吊著眼梢,語氣很不好,故意問道:「你誰呀,找錯門了吧,去去,我可沒錢打發你個叫花子。」
李氏氣的要死,一張嘴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那個樣子仿佛要被肺咳出來。
門子嚇了一跳,趕緊躲刀門口,用大門擋住自己的臉。
「你病的這麼嚴重還敢來趙府,安了什麼心,是不是打算把病染給我家主君,趕緊滾,否則我可報官抓你了。」
「別,千萬別,我是府上李小娘的阿娘。」李氏強壓下嗓子眼裡那股咳意,「麻煩你幫我叫一下李二娘,就說她娘來找她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無論如何也就她出來見我一面。」
李氏從袖中掏出一把銅板,這次她沒扣扣搜搜的數,而是全部都塞給了門子。李氏知道不給錢,門子不會給她通報。
門子有些嫌棄這銅錢沾上了李氏的病氣,可是有捨不得這麼多錢,最後只能捏著鼻子認下。
「等著吧。」門子砰地一聲把大門重重闔上。
李氏得了準話,這才放鬆了些。可是也正是因這一分放鬆,李氏覺得頭暈的更厲害了,胸口也悶悶的疼,胸腔里的咳意再也忍不住,激烈的咳嗽起來。
這一等,李氏自己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她太難受了,站不住了,索性蜷縮在趙家的門口。還有人路過把李氏當成要飯的,扔給她一枚銅板,李氏接了。
就在李氏覺得自己就要挺不住暈過去的時候,李二娘子終於出來了。
李二娘看見蜷縮在大門口如同乞丐一樣的母親,趕緊跑過去扶人,「阿娘,你怎麼了?」
李氏本來都要暈過去了,聽到自己二娘子的聲音再次打起精神,「二娘……」李氏一張嘴就一陣激烈的咳嗽。
「阿娘,你病了。你也真是,病了就好好在家養病,還來找我幹什麼。」數落過母親,又低咒起門子,「不過就是家裡的一個下人罷了,也學起他主母那套狗眼看人低的本事,我好歹是府上的妾侍,阿娘病成這樣,就不能請人進門房休息下。」
「二娘,阿娘這次過來是有大事跟你說。」李氏忍著咳嗽,說明來意,「邴大郎考上秀才了!」
「怎麼可能?村里不都傳他學問不咋樣,就算考一輩子都考不中嗎?」如果邴溫故考上秀才了,那她這個拋棄秀才轉給一個和她父親年紀一樣大的老頭的人當妾侍的人,不就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嗎?
況且趙家在鎮上不是特別有錢的富商,就是一個個普普通通的商賈之家而已。被村人和他們自己家吹的多富裕,那都是僅對比村人罷了。
李氏問道「官差都去村里報喜去了,說是還考了第一名,廩生,每年啥也不用干就有四兩銀子的補貼,每月還能領六升廩米,家裡十畝地免稅,還有家裡的徭役直接就給免了。以後不管朝廷再怎麼征徭役,都跟他家沒關係,他家就算不出人都不用交人頭銀子。」
二娘子不停跺腳,也不知道氣的還是急的,「我在趙家就一個妾室,沒有主母允許,大門都出不來,簡直聾子瞎子一樣,咋能知道外頭的事情。主君倒是知道,但不會跟我說這些事。」
「二娘子,你現在有沒有什麼想法?」李氏小心地覷著李二娘的表情。
「阿娘,我都成了別人的妾室了,再說當初還是我拋棄的邴大郎,我現在能有什麼想法。」
李氏一看自己二娘也不是全然沒旁的心思,立刻眼神就亮了,「就是你拋棄的他,這事才有轉圜的餘地。男人嘛,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去找他,他準會回頭。大不了到時候你就一切都推到阿娘身上,就說是我以死相逼,你才不得不嫁。你說的可憐一點,悽慘一點,到時候 衣衫穿的薄些,不信他不動心。」
「能行嗎?邴大郎都娶親了。」李二娘猶豫。
「南家那個小哥兒就是一個雙兒,哪配跟你比。當初邴大郎娶他不過權宜之計,不娶他娶不上親罷了,不足為慮。」李氏不是沒看到邴溫故對南錦屏多好,但是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就覺得只要自家二娘子一出馬,邴溫故准手到擒來。
「你別忘了,當初邴大郎為了你可是投河了,這樣的深情,其實一朝一夕就能忘記的。你只要好好的用些手段,必然……」
李二娘心動了,「阿娘,可是我怎麼去找邴溫故呀,沒有主母的首肯,我連門都出不來。」
「如果我都病的要死了,趙家總不能不許你回來探望病重的老娘。」
「行,就這麼辦,那我就等阿娘的消息。邴大郎回來的時候,你就叫人給我送口信。」
李氏母女計劃的很好,但是兩人都是目不識丁之輩,誰也沒關注今年院試跟秋闈撞在一年,邴溫故接下來還要準備鄉試,壓根就不會回去。
皇城那可真真是銷金窟,繁華程度同州城不可同日而語。就連皇城根底下的老百姓精神面貌都特別好,不像上河村,一眼瞅去都是愁苦,這裡的男男女女都帶著笑。時不時就有人停在小攤前買些小吃填肚子,一文兩文的銅錢,全然不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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