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地說,跟旁人關係都不大,只跟邴溫故一個人有關。
大庸開國以來,一甲前三就在汴京城中任職,這是開國以來亘古不變的潛規則。
可是這一次作為一甲第一名的狀元,邴溫故竟然被外派出京。並且指到一個窮鄉僻壤的小縣城裡任縣令,直接外放了。
如果一甲前三都外放,倒是沒什麼了,偏偏一甲第二名和第三名都沒外放,按照慣例留京任職了。
沈清和這個第二名直接補了原本應該給邴溫故這個第一名狀元的職位,任職國子監丞,正七品。
而邴溫故這個一甲第一名的縣令,雖然也是正七品。但是窮鄉僻壤的正七品官和汴京城的第七品官怎能一樣。
這個任命就很耐人尋味了,幾乎就是把本朝一甲第一名不得聖心四個大字明晃晃昭告天下。
當沈清和聽到聖旨的時候,臉上的驚訝之色根本掩藏不住,幾乎立刻就猛地扭頭看向邴溫故,動作之大,差點沒閃到脖筋。
滿朝文武大臣雖不敢譁然,但是無一例外都雙眼直勾勾盯著邴溫故。
邴溫故即使沒回頭,都能感覺到那些投在他身上的各種各樣的打量視線。
整個朝堂之上,要說最淡定的,反而是邴溫故這個當事人了。
邴溫故臉上沒有露出半分異樣的情緒,恭恭敬敬地叩謝皇恩,就好像他根本不知道聖人這道旨意代表著什麼。
任職的聖旨宣讀完畢,聖人笑眯眯地揮手,「好了,朕就不多說了,宮門外的百姓都等著看新科狀元郎的風采呢,你們都去吧。」
「是。」邴溫故和其他人一樣行禮,然後跟著宮人走出皇宮,準備打馬遊街。
不管邴溫故這個狀元郎得不得聖人喜歡,都不能否認他是一甲第一名,遊街的時候打馬走在最前頭。
邴溫故本來就相貌英俊,身體挺拔,在一眾進士中就是最出色的那個。再加上今日穿的還是大紅色朝服,眾星拱月般走在第一個,就更加的出挑了。
遊街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第一時間被邴溫故吸引,本來應該是容貌最出眾的探花反而倍受冷落。
街道兩旁擲來的假花幾乎都落在邴溫故一個人身上,這假花本身沒什麼份量,可是投擲的人多了,就形成了假花雨,砸在頭上臉上也挺疼。
幸好邴溫故武藝不錯,在馬上躲來躲去,用扇子格擋,倒沒被砸中臉。
可他後頭的沈清和和探花就不好了,明明這假花雨不是沖二人來的,卻給二人連累的砸在臉上不少。
走在前頭,邴溫故都能聽到身後沈清和壓抑地呼痛聲。
南錦屏、邴四郎、南大哥站在酒樓上,臨窗而立,這裡正好能看到打馬遊街的邴溫故,當真朗朗少年郎,風光霽月。
「大哥可真風光啊!」邴四郎不禁感嘆。
南大哥瞅了眼自家小哥兒,又瞅了瞅街上嬉笑著往邴溫故身上砸花的小娘子們,贊道:「從前沒發現,弟婿竟是這般英俊迷人。」
南錦屏忽然就覺得這嘴裡有點酸味,轉頭走到一張小几旁,把店家插在花瓶中的一支鮮花抽了出來。
南錦屏低頭一看,這支花竟然是並蒂花,忽然笑了。
南錦屏拿著並蒂花走到窗邊朝下望去,正好這時候遊街的隊伍剛走到他們窗戶下。
南錦屏忽然大叫一聲,「溫故!」然後就把並蒂花從窗戶上擲了下去。
街道兩旁人聲鼎沸,就算南錦屏用盡全力大聲呼喊,可是他的叫聲還是立刻被湮滅在兩旁的歡呼聲中。
而那支並蒂花因為太輕,縱然被南錦屏用盡全力朝著邴溫故拋出去,也不過飄飄悠悠從窗邊落下,離邴溫故的位置差了遠不止十萬八千里。
見狀,南錦屏臉上止不住地露出失望之色。
南大哥有些無奈,不過還是開口勸慰道:「這裡人太多,呼喊聲太大,弟婿聽不到很正常。至於那支花,本就輕……」
然而南大哥勸慰話還沒有說完,忽然就見邴溫故在人群中央猛地轉過頭。清淡的雙眸精準地鎖定南錦屏所在的位置,邴溫故看見了南錦屏,南錦屏也看到了邴溫故。
頓時心中那點子失落一掃而空,南錦屏對邴溫故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而邴溫故也恰在此時回一南錦屏同樣一個微笑。
邴溫故的微笑就似清冷的雪山之巔開出的那朵蓮,驚艷著整個雪山之巔。
狀元郎的這一笑,幾乎把街道兩旁所有人都驚艷到了,一時間歡呼聲都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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