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成溫和左相二人之間的關係不能說很差, 可以說那簡直就是水火不相容。
左相右相,嚴格來講,本朝以左為尊,且一般分左右職位的,左位都是有出身者,也就是有通過科舉取士,進士出身。
右位則不然,可以科舉取士、門蔭補官、軍功補授、納粟買官等。
偏巧右相沒有出身,最開始納粟買了個官當。後來因緣際會升了職,再後來二女兒被賜給當時還是太子的聖人做了側妃,之後太子繼承大統,成了聖人,梅成溫成了右相。
所以左相這種有正統出身者一直都挺瞧不上右相走偏門的,沒少罵他賣女求榮。
而右相也挺沒瞧上左相,覺得有出身又怎樣,還不是跟他一左一右並為相。況且論起親近,他還是聖人岳父呢。理應左相更討好他才是。
二人互相瞧不上,這些年沒少別苗頭,給對家添堵。但是聖人信任二人,這麼多年來,誰也沒把誰真正怎樣。
不知為何,左相的腦海之中忽然閃過邴溫故那張臉。
要說右相最近得罪的人,那誰人不知道就是新科狀元郎邴溫故。
可是就算是報復,梅成溫昨日才得罪了邴溫故,邴溫故今日就找到這樣的證據報復回來,這種速度,這怎麼可能!
要知道他盯著右相這麼多年了,都不曾拿捏住這麼重要的證據。一個出身農家的農家子怎麼可能輕易找到。
左相搖了搖頭,「是我魔障了。
「立刻叫人去核實信上的內容。」左相吩咐道。
「是。」管家有些興奮,「如果是真的就好了,那這次梅成溫不死也得脫層皮。」
邴溫故在府外確定了左相真的接手這件事情後,就悄無聲息返回家。
邴溫故直接翻牆進入,沒有敲門,怕驚動左鄰右舍,引起他人注意。
寢房內,南錦屏沒有睡下,他心裡有事,擔心一天一夜沒回來的邴溫故,根本沒有困意,索性就坐在書桌前寫東西。
因為惦記邴溫故,心神沒有全部放在書信上,這會兒聽到門外有窸窸窣窣的動靜,立刻出來查看。
「誰在外面?」南錦屏緊張問道。
「夫郎莫怕,是我回來了。」
南錦屏打開門就看到門外站著的邴溫故,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
那些滿心的不安和焦灼在這一刻都找到對象。他一把把人拉進屋內,「你有沒有受傷?我好擔心你。」
「我沒事。」邴溫故揉了揉南錦屏的小臉,「瘦了,臉色也不好,蠟黃。」
南錦屏笑了,「這才一天,我就算再怎樣也不至於瘦。」
邴溫故盯著南錦屏的眼睛,那雙平日裡略顯冷淡的眼眸中此時充滿了如水般的溫情。
「可是我心疼。」
南錦屏被粘膩的眼神和直白的言語搞的不好意思。
「你此行可算順利?有收穫嗎?」南錦屏問。
「有。」邴溫故道:「夫郎只管放心瞧熱鬧就好,右相府很快就有一場大戲開場了。」
兩日後,聖人召見了邴溫故,允了他的請求。
邴溫故通過聖人這一舉動就知道,聖人雖然聽從右相挑撥將他外放出京,但並非如所有人猜測的那般是厭棄了他。相反應該看中他,而這也是給他的第一個考驗,只要他能完成,那他就徹底入了聖人的眼裡心裡。
邴溫故道:「聖人,此去吉縣路途遙遠,一路上錢糧數額重大,非同小可,若是押運禁軍不肯全力配合臣,怕是會出意外。所以臣這裡有個不情之請,懇請聖人指派禁軍皇城司姜憬淮負責押運賑災糧銀一事。」
「你這小子倒是敢開口。」聖人不辨喜怒道。
「臣有私心,但卻也是為了更好的完成差事。」邴溫故索性大大方方承認了,「如今朝廷內外,大小官員皆以為臣被聖人厭棄流放吉縣。如果押運糧草負責人也如此認為,瞧不上臣,押運過程中不肯盡心盡力,損失了糧草,那臣萬死難辭其咎。」
「聖人,那些糧草又豈是糧草,都是臣吉縣的一條條鮮活的人命啊!」邴溫故最後這句說的真情實感,亦是大義凜然。
聖人感受到邴溫故那份愛民如子之心,頓時感同身受。
「如果人人都有愛卿這份心,何愁大庸不興。」聖人道:「准了,你也回去準備準備吧,半月後你就啟程吧。」
「是。」邴溫故叩謝皇恩。
講真這跪禮邴溫故真不習慣,可是再不習慣到了這古代也只能忍著。好在他馬上就要走馬上任了,至少三年看不見這皇帝,也用不到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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