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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如此, 南錦屏放鬆了警惕。這次從豐州來新城沒有提前跟邴溫故講,邴溫故也就沒叫叢林去接他。

本來南錦屏若是坐火車來新城, 從豐州城內上火車, 到新城城內下火車, 很安全,不會出問題。

壞就壞在, 南錦屏最近才得了一匹好馬,正在興頭上就突發奇想, 要騎馬來新城。路上就出了問題,被烏孫給半道擄走了。

「大人,王宮外有烏孫使者求見。」叢林從外面急匆匆進來,單膝跪地稟告道。

「果然是烏孫人幹的好事,虧我還以為他們是看到匈奴的下場怕了,乖乖蟄伏起來, 沒想到竟是不聲不響悶聲憋了個大的!」姜憬淮知道南錦屏被擄,急的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團團轉。

「錦哥兒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哥兒,被烏孫給捉去了,不定怎麼害怕呢。也不知道烏孫那幫蠻夷會不會對錦哥兒動粗。」

隨著姜憬淮每說一句話落下,邴溫故的臉色已經不是陰沉如水四個字可以形容的了,十分駭人。

「叫他們進來。」邴溫故的聲音沒有激動的暴怒,也沒有凌亂的慌張,十分平靜。

可是越是這樣的平靜越令叢林心驚肉跳,總有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之感。可恰恰是隱藏在寧靜之後的暴風雨才恐怖,那是可以輕易掀起滔天巨浪,帶走無數生命的暴風雨。

叢林甚至不敢抬頭看一眼邴溫故就匆匆下去,很快領進來三個身穿烏孫服裝的壯漢。

三個人大搖大擺走進王庭,他們既不對邴溫故行禮,也不問好,三雙眼睛故意輕慢的四處打量,從眼神到肢體語言無一處不表現的囂張而狂傲。

「這匈奴王庭和匈奴在時咱們來也沒什麼不同,不見華麗到哪裡去呀。」烏孫使者日貳隨意對同伴評價道。

同伴不屑回答,「豐州能有什麼錢,都被匈奴打劫的要揭不開鍋了,能有如今這般華麗不錯了。」

邴溫故的聲音平靜的如同一潭古井,無波無瀾,「本官夫郎被你們擄走了。」

兩個烏孫人聽到邴溫故沒有語調起伏的話,終究察覺到不對勁,這位豐州府尹似乎太過平靜了些吧。

據傳他很是愛重他夫郎,愛重到比之第二條命也不為過。

可是若真如傳言那般愛重,怎會如此平靜?不管暴怒還是慌亂,總要有一種情緒吧,不可能這般平靜,平靜的好似事不關已一般。

烏孫三位使者一起抬頭看向邴溫故,然後就對上邴溫故的雙眼。

邴溫故的雙眸黑黢黢的,黑得如同烏雲蓋頂的夜空,沒有一顆星,伸手不見五指。

三位烏孫使者從這黑漆漆的眼睛中讀不出一絲感情。按理來說,既然讀不出情緒,也就不會有什麼感覺。

可是偏偏三人就同時感覺到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可怖。這種恐懼仿佛來自遠古,那種刻印在靈魂深處的本能反應。

愣是從那雙明明看不透情緒的深邃眼眸中本能的嗅到一股屍山血海的味道。

就好似面前是陰沉可怖的阿鼻地獄,一切血腥,一切可怖都在眼前,只是被黑暗所掩蓋,再往前走一步就萬劫不復。

日貳生生打了一個寒噤,他的頭皮發炸,汗毛根根立起。

「你,你不要輕舉妄動,別忘記你夫郎還在我們手裡。」明明邴溫故沒有說任何威脅的話,可是日貳愣是感到了一股龐大的死亡威脅,還是不得好死的那種。

「你若是敢動我們一根汗毛,我保證昆彌會在你夫郎身上千倍萬倍找補回來!」日貳虛張聲勢,「不想你夫郎生不如死,就對我們尊重一些。」

「你們敢動錦哥兒一根汗毛,本官這輩子絕對與你們烏孫不死不休?」姜憬淮是真的怕,他甚至不敢深想,南錦屏一個雙兒,落入烏孫人手中會遭受到怎樣的折辱。

姜憬淮急切的表態著,而他的急切與邴溫故的如水般的平靜形成鮮明的對比。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被擄的是姜憬淮的夫郎。

二人的態度把三個烏孫使者都搞懵了,他們瞅瞅邴溫故又瞧瞧姜憬淮,小聲用烏孫語言嘀嘀咕咕交談起來。

「咱們是不是擄錯人了?為什麼這個穿大庸府尹官服的人那麼平靜,好似絲毫不在意,另一個卻著急忙慌跟他丟了夫郎似的?」

「沒錯吧,咱們進來的時候,那個穿大庸府尹官服的不是問了是不是咱們擄走他夫郎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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