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的親近,在幼崽出生之後,頻率已經下降了很多,變得越來越偶爾。
奧蘭德收起多餘的思緒。
案上這些食材,如今顯然已經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他波瀾不驚地把食材隨手扔進垃圾桶,就在這個時候,光腦彈出一則簡單的訊息,上面顯示了雄蟲的地理位置。
出差去托爾星?
……雄主怎麼會跑去那裡。
奧蘭德神色並不好看,他攏下眉心,直接給李易撥打電話。
一秒鐘後,李易接通了來電。
「……柏布斯先生。」電話那邊,對方道,「非常抱歉,我在事前並不清楚這個情況。」
「我同樣感到抱歉。」奧蘭德一隻手放在水池裡,水流聲嘩嘩而下,他道,「為你錯失的聯邦議會席位,你的功績一向有目共睹。」
李易在電話那邊陷入良久的沉默。
「有些簡單的事情,在你這裡似乎很為難。」奧蘭德擰緊了水龍頭,「需要為你分憂嗎,李易?」
李易道:「您放心,我會保護好托爾星的每一名聯邦公民。」
奧蘭德沒說話。
他在洗漱台的鏡子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旋即走進隱藏隔間的電梯裡,才慢慢地道:「這是我唯一一次提醒。」
一個底層的平民,就像是一隻老鼠。
哪怕有著出色的攀爬能力,但依然是一隻老鼠,更何況那隻老鼠的背上還扛著比自己身體還重的一粒米。
聯邦的上層需要為貧民立下一個榜樣,顯示出自己胸懷的寬廣,奧蘭德並不反對,老鼠同樣有存活的資格,前提是這個榜樣要手腳乾淨。
電梯下行,一路上升,通向頂層的私人星艦。
李易又保證了點兒什麼,奧蘭德已經懶得再聽,他掛斷電話之後,走進駕駛艙,艙內的右側擺放著一隻玫粉色的小熊石膏娃娃,是雄主親手塗的,說叫「草莓熊」。
他其實有些疑惑,這隻看上去相當憨厚肥胖的熊到底哪裡像草莓了?
「……因為就叫草莓熊啊。你要是不喜歡的話,下次再塗一個庫洛米,那個瘦點兒。」他的雄主當時摩挲了一下下巴,說,「嗯……或者烏薩奇?你一個,維恩一個。」
第9章 荒星下雪
學地質的都窮,讀到碩士的又苦又窮,不是在鑽樹林子,就是在去鑽樹林子的路上。魏邈上輩子從這個專業身上學到的最重要一課是適應自然環境。
他當過老師,去私人蛋糕房學過烘焙,在酒吧駐過唱,各類雜七雜八的兼職都做過,塗石膏娃娃,是他陪第一任女友學會的。
後來兩人分手之後,魏邈還留著對方的聯繫方式,每天看她在朋友圈發不同的男模,偶爾還會小窗哐哐發九張圖,問他:前夫哥,你覺得哪個最帥?
用屁股想都知道對方又在幹什麼,他甚至不需要一一點開,隨手回復了個「都帥」。
草莓熊餅乾:我給他們拍照找角度了,都沒你帥[比心。 jpg]
魏邈:謝謝。
草莓熊餅乾:不客氣,本來的事兒。你要不也來兼個職?一支舞300,感覺比你周末苦哈哈教地理強。
彼時魏邈正在野外搭帳篷,方形的led充電燈下,環顧皆是躍動的飛蠅,他沒敢看那條消息第二遍,怕自己看完真心動了。
大多數時候,兩個人只是點讚之交,魏邈偶爾會點讚對方有些過於豐富的朋友圈。那是他的第一段感情,也是前世今生,唯一正式交往過的一任女友。
魏邈當時並不清楚那樣幾乎的相處模式是否是正常的——或者說是正確的,在那漫長的一年時間裡,他被迫了解了不少戀愛的竅門。
如何製造驚喜,如何用甜言蜜語誇獎一名女士的OOTD,掌握各種角度的拍照姿勢,逛街時學會拎包和等待,順便再付個款。
大多數人的戀愛模式一般都是由初戀建構起來的,魏邈並不免俗,沒有其他案例支撐,他很自然地以為大家都是這麼談的,分手後做回朋友也是順理成章的。
偏偏他的雌君和初戀截然不同,很難做類比歸納,這裡所謂的雄雌之分聽起來實在有點兒玄乎,單從外觀來看,都是男的。
魏邈很難說服自己,眼前這個英俊瀟灑、西裝革履的貴族是個雌性,他以為的雌性一直是遊戲裡蟲母那種大波浪紅唇御姐款的。
而人類的大不多數遊戲裡,蟲族都是反派。
過往學到的一切幾乎都不再奏效,偏偏遇到對方之後,他才終於咂摸出真正動心的感受。
如果奧蘭德是個女生,魏邈覺得他會陷得更深,偏偏不是,也好在不是。他的理智拉回了多餘的、脫軌的情感,然後獨自消化,一路摸索,才終於找到了一個雙方都合適的安全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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