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敲擊聲輕緩而有節奏,魏邈頓了一會兒,他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又或許什麼也沒想,走到門口,手搭在門把上:「誰?」
「……雄主。」聽到魏邈的聲音,奧蘭德才徐徐露出一個笑容,「是我。」
心終於遲緩地放回原位。
雄蟲打開門,目光依然和往日一樣,看不出來多餘的神色,奧蘭德提著食盒走進去,神色同樣如常:「我給您提了晚飯,您吃過了嗎?」
「謝謝。」魏邈從奧蘭德的手裡接過餐盒,禮節性地點點頭,「費心了……你吃過了嗎?」
誰都沒有主動提那枚定位器的事情。
奧蘭德後知後覺地問:「維恩呢?」
酒店裡同樣配置了書架,供居住的客人們打卡使用,魏邈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才發現上面已經積蓄了薄薄的一層灰塵。
他抖落了書封面上多餘的灰,用濕紙巾擦拭了一遍硬質的封面,道:「睡著了,在左手邊的主臥,他吃過了,讓他睡吧。」
小朋友學了一天,又去公園玩了一個小時,活動範圍過大,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是正常的。
奧蘭德垂下眼,應了一聲,道:「是。」
他洗了手,乾脆便在這裡布菜,魏邈抱著書走過來,欣賞了一會兒他的雌君白潤纖細的指節,替奧蘭德拉開座椅,自己則坐在他對面。
「做了什麼?」魏邈問,「……燕窩嗎?」
晚飯一如既往的豐盛。
「嗯。」奧蘭德說,過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問,「……您沒有看到我給您發的消息嗎?」
魏邈仰起臉,看了眼奧蘭德。
他目光不疾不徐,帶著些平靜的、理解的笑意,表情沒什麼漣漪,示意奧蘭德坐下,道:「抱歉,讓你等著急了,先吃飯吧,我們坐下聊。」
奧蘭德嘴唇抿了抿,在對方平靜的神色下,還是落座。
魏邈道:「誰先說?」
奧蘭德沒有回答。
他的雌君的神色同樣好不到哪裡去,眉眼間藏著些自己都沒發現的慍怒之意,湛藍色的瞳孔如同望不見底的深海。
他竟然可以惹得奧蘭德這麼著急。
魏邈眼底閃過一絲驚訝的笑意,這多少說明在五年的婚姻中,他並非是孤軍奮戰。
說實話,確實有點兒報復的快感。
但這已經足夠了。
魏邈從不後悔自己走過的每一段路,同樣的,他也不允許自己再沉溺於已經排除的錯誤選項中,踟躕不前。
「那我先說。」魏邈道,他靠在椅背上,拿起一個塔可,這種墨西哥卷餅里裹著一層撒過黑胡椒的牛肉和生菜,入口帶著碳烤的香味,隨口問,「為什麼要給我安裝定位器?」
奧蘭德道:「只有一枚。」
魏邈「嗯」了一聲,倒並不算意外:「說說看是哪一枚?」
「我沒想到您還沒有把那個舊行李箱丟掉。」奧蘭德笑了一聲,「這是我的失誤。」
「沒辦法,你應該也知道,我就愛收集些破爛。」魏邈失笑,「沒什麼認錯態度啊,奧蘭德。」
奧蘭德閉了閉眼睛,低聲道:「您打算讓我怎麼說?我接受您的一切刑罰。」
「說得太嚴重了,沒必要。」魏邈將那碗燕窩給奧蘭德盛了半碗,「為什麼要安這個?遠程遙控一下,將在內而威儀傳乎四海?」
奧蘭德盯著那碗燕窩,嘴唇翕動了一下,道:「……我沒有想要監視您的意思,只是為了確認。」
魏邈支起下巴,目光不避不閃地直視著對方的眼睛:「確認我是真出差去了?」
「是。」奧蘭德低下眼,頓了很久,才道,「我當時確實反對您去出差,提了幾次,您應該有印象。」
陳年舊事,再翻出來的時候,就像是被回鍋炒了幾遍的菜,油膩膩的,讓人反胃。
魏邈的眼睛已經全無笑意:「所以後來我就沒有出差了,安安分分在家裡待著,另外,你那個定位器應該還自帶錄音功能,還滿意您聽到的一切嗎,先生?」
理論上來說,他是可以告奧蘭德的,只要數據恢復,對方算是侵犯研究所的智慧財產權。
但在荒星勘察時,那些亂七八糟的勘察過程有什麼好聽的?行外人擦屁股時外放都嫌堵塞交通的東西,也就內部有點兒傳閱的價值,魏邈都不知道奧蘭德給他行李箱上安一個那玩意兒是要幹什麼。
能聽出來個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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