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蘭德的目光宛若寒潭, 嚴絲合縫, 透不出半點多餘的神色, 他向後退了一步,嘴角露出一個冰冷的弧度:「您剛剛說?了什麼?」
魏邈有一種被猛獸盯上的錯覺, 抬起眼,友好地問:「是我的聲音不夠大嗎?」
「……您說?笑了。」奧蘭德垂下眼, 「如果是因為定位器,您也可以給我安裝幾枚, 我會時刻佩戴。」
他從沒有見過?魏邈的臉上出現過?這樣?的神色。
冰冷的、陌生?的, 全無?表情的冷淡, 仿若他們是最陌生?的兩端。
魏邈道:「我不想。」
他對竊聽軍部乃至上議院的情報沒有任何興趣。
……更不想抓奧蘭德的外遇。
「我找了您兩個小時。」奧蘭德想要嘗試露出一個和緩的笑容,但失敗了, 他有些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只覺得?一陣沉悶的窒息感堵在胸口, 有什麼東西逐漸失控,但大腦暫時沒有想明白,「您如果生?氣, 總要給我一個解決辦法?,而?不是這樣?——」
他抬高聲音,語氣卻戛然而?止,顯然不想說?出「離婚」這幾個字兒。
魏邈才意識到奧蘭德的思緒還停留在上一個話?題上。
他一時間啞然,旋即低低笑了一聲:「奧蘭德,我不是在和你吵架,也不是威脅你認錯的藉口,我是認真的在和你討論離婚這件事。」
奧蘭德道:「理由?」
「厭倦了。」魏邈原本也打算惜字如金一兩句,讓奧蘭德猜猜,過?了一會兒,還是解釋道,「你不覺得?咱倆這樣?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地過?下去,特別沒有必要嗎?」
畢竟相處這麼久,不可能沒有感情,他相信這會兒奧蘭德的難受是真的,也確實?知道他把一堆陌生?蟲引進去,相當於把對方的莊園毀了,要重新裝修一遍,依對方的潔癖程度,生?氣也是應該的。
結婚將近五年來,彼此確實?沒紅過?臉,但畢竟同在一個屋檐下,有些細微的矛盾依然不可避免,奧蘭德真生?氣了,就把自己悶起來,等著他猜。
魏邈最初並不總能get到,後來倒是咂摸出一點兒規律,準備了一套應急預案。
已經剖開?到這個地步,魏邈心?平氣和地說?:「當初的婚前?協議沒有提過?離婚財產分割的問題,你的婚前?資產以及婚後增值的部分和我沒什麼關係,這方面我沒有任何異議。」
他說?完這句話?,突然想起來還有自己的淨資產沒說?,真誠補充了句:「……你要我的工資也行。」
蒼蠅再小也是肉。
不過?比起奧蘭德的資產,實?在九牛一毛,放在牌桌上多少顯得?是一種侮辱。
奧蘭德臉色蒼白,手擱在背後,目光抬起,直直地盯住魏邈,像是要把他此時的神色刻在心?里一樣?,良久,嘴角才抿出一些弧度。
夜晚的寒意似乎能夠從窗外滲進來。
「您不覺得?太突兀了嗎?」他說?一句話?,需要停頓一點點時間,低聲道,「是誰傳閒話?了嗎?……還是因為反叛軍的事情,亦或是您覺得?莊園住得?不舒服?我說?過?了,一切都不是問題,我們可以搬出去,去別的地方。」
魏邈沒有第?一時間接話?。
「或許您覺得?我在床上……不夠有趣?」奧蘭德還想說?什麼,魏邈已經用食指抵住了他的嘴唇,「好了,可以了。」
上一次已經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了。
魏邈對這種事兒並不熱衷,尤其是維恩破殼之後,但伴侶如果有需求,他覺得?自己是有義務舒緩的。
只是此時再聊起來這些,已經有些不合時宜了。
他不想再聽奧蘭德說?下去,道:「沒有發生?這些情況。」
要怎麼告訴對方,他真實?的離婚理由?
奧蘭德過?了很久,垂下眼,面容如同一座玉像:「那是因為什麼?我不相信是一枚定位器。」
因為這樣?的差錯,就試圖拋下他和維恩,想要遠走高飛?
魏邈失笑:「就當我小肚雞腸吧。」
他還穿著在公園裡時黑色的襯衫,大衣被隨意地擱在酒店外廳的沙發上,摩挲了下自己的指腹,輕輕地道:「……畢竟我也不是多麼大度的人。」
有些隔膜一旦存在,任何結果都不是意外。
而?墨菲定律,只指向最不想到達的結果。
「雄主,離婚不是您以為這麼容易的事情。」奧蘭德目光鎖在魏邈的臉上,不知道凝固了多久,他怔了片刻,才真正理解伴侶在正式地提出離婚。
他的雄主最近顯然沒什麼時間理髮,發梢有些長了,快遮住眉梢,如墨一樣?的眼睛低攏,沒有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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