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向上劃,便是顯示互相?添加為好友的標識,時間在雄主回?家後,突然對他冷淡下來的時間。
……他的雄主啊。
好歹稍微藏一下吧。
他可以裝作沒看見的。
奧蘭德閉了閉眼,又感受到眼眶一股熱意洶湧,他疼得胸腔發?悶,強迫自己笑了起?來,第?一次在其他蟲的社?交帳號上,點開雄主的朋友圈。
和他的帳號顯示的內容迥然不同。
魏邈對朋友圈的內容做了最?簡單的分組,留給同事看的,只有?一條朋友圈。
奧蘭德記得,這是是維恩破殼出生時的朋友圈,總共只有?三張圖,一張被裹在毛茸茸的毯子?里的蟲蛋,以及破殼之後幼崽小得可憐的手,還剩下的一張,是他的雄主手繪的全家福。
那?是一張簡筆畫,一隻蛋滾來滾去,兩名成年的蟲彎下腰,在追著那?顆蟲蛋跑,畫風很?簡略,卻莫名看起來可愛、Q彈,奧蘭德看到畫面里,他自己的神色有?些慌張,似乎是害怕蟲蛋磕到牆角。
……看起來太傻了。
奧蘭德覺得自己不可能會做出這樣荒謬的行為,當時他的雄主捏了捏他的臉肉,又親了親他的臉頰,這樣解釋道:「這是一種誇張。」
「什麼是誇張?」
「就是誇大處理,」說?完這句話,雄蟲就忍不住很?好心情?地笑了起?來,帶著些促狹的語調,拖長了尾音說?,「我們奧蘭德也?是為了藝術獻身了。」
那?條朋友圈的配文,奧蘭德到現在還記得,雄蟲坐在他們臥室的床沿,將幼崽的小推車放在旁邊,笑著問他:「奧蘭德,你覺得要給我們的寶寶配什麼介紹詞?」
「……不准說?不知道。」雄蟲一邊攏下眼敲字,一邊挑了挑眉,「在蛋里悶了那?麼久,好歹讓寶寶亮個?相?吧。」
後來的配文,他的雄主想了很?久,還是只發?了兩個?【愛心】的表情?。
「就這樣吧。」魏邈嘆了口氣,嘴角還含著沒有?泯掉的笑意,「也?不知道該發?什麼,希望幼崽不要嫌棄他的雄父和雌父都是絕望的文盲。」
記憶一幕一幕湧來。
四年前的朋友圈,在他的終端上,早已經沉底。
但很?多事情?,回?想起?來依然記憶猶新。
·
奧蘭德蹲下身,靜靜地注視著這位亞雌。
他道:「你似乎有?很?多仇家。」
尤文沒有?說?話。
「我猜猜你覺得我是誰。」他好整以暇地觀賞著地上這位亞雌的醜態,略有?些遺憾這一幕不能給他的雄主觀賞,「你從?納科達星偷渡的船票,是偷來的;你沒有?身份,身份是從?一個?黑販子?手裡購買的,為此你流落街頭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一名亞雌怎麼能卑劣又下賤到這個?地步。」
一個?靠坑蒙拐騙維持生計的亞雌,怎麼在他的雄主面前,表現得如此拘謹而生澀,像是剛剛進入這個?世界,需要一名合格的教導者?
謊言。
這樣一套招數,不知道接待過多少蟲。
哪怕給他的雄主做一個?暖腳的玩意兒,也?似乎不太夠格。
尤文已經有?些聽不清楚,因?為長時間的血液不循環,他只覺得腦海一片昏沉,只能不斷地低聲哀求:「救、救救我。」
奧蘭德沒想到這名亞雌能意志清楚地堅持這麼長時間。
「救你?」他栗色的發?梢被風吹起?,目光宛若皚皚冰棱,良久,嘴角嗪著一個?笑意,靜靜地道:「我確實是在拯救你。」
對於有?些不該出現的蟲,死亡即是解救。
墜落即是新生。
而相?較於大多數蟲,他已經給了尤文一個?相?對迅速的、體面的結束。
「你喜歡萊爾。」他篤定地道。
尤文沒說?話,身體一僵,嘴唇蠕動了一下,沒有?說?話,心虛地垂下眼帘。
奧蘭德從?對方的反應中已經讀出了他所要確認的一切。
……如此廉價的愛慕。
簡直比路邊的一顆石子?更低廉。
他的雄主才?認識這位亞雌幾天,見過幾面,就被這個?賤雌迫不及待地糾纏上來。
尤文過了很?久,才?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地蹦出來:「你……是他的雌君嗎?」
奧蘭德沒有?否認。
尤文喃喃道:「原來如此。」
視野被遮蔽,他幾乎要被一種越收越緊的繩索勒得喘不過氣,痛覺似乎逐漸消失,那?名雌蟲似乎沒有?再和他聊上什麼的打算,任由?他被恐懼折磨得近乎崩潰。
玻璃似乎沒有?阻滯感,下一秒,他就會從?上空墜落。
耍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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