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不用等我。」
「雄主。」奧蘭德抿了下唇, 顯然有些?不贊同,「這是禮儀。」
一切要以雄蟲為先。
魏邈朝他側臉,只溫和地應了一聲?,卻沒?有過多的反應。
「……」奧蘭德微微怔然。
他以為雄蟲會喜歡這樣的規範。
維恩把肉塞進嘴裡,看了眼?雄父的方向,想了想,勉為其難地安慰道:「我知道啦,雌父,從後天開?始維恩就遵守禮儀哦。」
後天雄父就要上班了,不遵守似乎也得遵守。
但話主動說出來,就顯得他是一個很乖的幼崽,他的雄父一定會被他的回答萌倒的!
得。
後天這個詞兒一出,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就連他都蒙不過去,更別說奧蘭德了。
魏邈嘆了口氣,還是說:「維恩,家裡和外面是不一樣的,我們在外要遵守一定的規則,在雄父和雌父面前可以稍微放鬆一些?。」
小朋友的智商永遠處在一個薛丁格的狀態,他時常也不清楚維恩到底在想什麼?。
上輩子,他的父母忙於科考,倒並沒?有正兒八經?的嚴格管教過他,導致他從小便在一種極其寬鬆的環境下長大,這樣稍顯極端的自由有利有弊,但對他來說,利顯然更多一些?。
哪怕身處在柏布斯家族,維恩也並不需要將自己時刻拘束在其他蟲的目光之?中,他應該享有一定限度的自主權,以自己的體驗和感?受為先,而並非絕對優先地考量他者?的想法,連非正式場合的一片肉都需要經?過應允。
這樣的自主權對塑造幼崽的健全性格、對新奇事物的探索欲,都有極大的幫助。
好奇心和掌控欲天然存在於蟲族的基因之?中,經?過漫長的基因演化,蟲族社會化的結果卻反而讓這樣的本能躑躅不前,甚至倒退。
一部分?汲取,另一大部分?則只需服從。
顯而易見的蟲巢模式。
他早該意識到需要幫幼崽爭取這樣的權限,只是在和奧蘭德的這段婚姻中瞻前顧後,刻意淡化了自己的責任,一直不斷拖延,以至於放大了維恩某些?性格的側面。
這是他的疏漏。
或許要先從最簡單的歸謬、糾正開?始。
·
飯後,魏邈陪維恩讀了一會兒親子書?,奧蘭德坐在另一邊,靜靜聆聽了一會兒雄蟲的聲?音,才安靜地退了出去,他將魏邈的行李箱打?開?,兩件外套被整齊地疊好,擱在裡面,衣服上沾染了些?浮灰,應該是需要換洗、晾乾的,他將外套取了出來,習慣性地聞了聞味道。
神色卻不自覺地沉了下來。
——他們見面了。
他的雄主昨晚和利亞·科維奇線下見過面,至少還停留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
否則憑什麼?雄蟲的衣服上,都能聞到若有若無的騷味?
他將外套拿起,沒?有將魏邈的衣物放進洗烘機里,用手過了遍水,又再次浸泡,只覺得渾身忍不住發冷,心裡不禁開?始揣測:他們是如何加上聯繫方式的?
以什麼?身份和理由?
又談論了什麼話題?
利亞會說他的壞話嗎,會抱怨他的武斷、冷酷,他的雄主會贊成這樣的觀點嗎?
不可能。
他想起昨晚雄蟲細緻的安撫,拂去腦海中多餘的想法,眼?眸微微眯起,露出些?細微的笑意。
不應該懷疑他的雄主。
可證據就在眼?前。
從昨晚開?始,腦海中堆積的猜測不自覺地涌了出來,情緒不由理智控制,壓抑的惶恐瞬間冒頭而出,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敢作為賭注。
失去了雌君的位置之後,他的憑藉少得可憐,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些?溫存,他便幾乎要淡忘一周前魏邈那樣生疏的姿態了。
再次回想起來時,仿佛是一場噩夢。
奧蘭德花了三十分?鍾,用熱水將留香珠溶解,將魏邈的外套手洗,洗淨、烘乾,一直到那名雌蟲留下的若有若無的氣味徹底消失,晾曬在一樓花園的室外,心情才稍稍好轉了些?。
下午時,他微笑著將雄蟲送至門口,看魏邈和維恩去乘坐熱氣球,表情靜謐、恭順。
魏邈總覺得奧蘭德這個狀態不太對勁,他將這幾日?的事情大致捋了一遍。
無事發生。
他略略回過頭,問?:「一起去嗎?」
「……您先帶維恩去玩吧,我還有一些?事務不得不處理,如果要等我的話,維恩可能就要著急了。」他的前雌君彎了彎眼?眸,溫聲?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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