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
指針轉至晚間八點, 亞述星的夜晚卻燈照通明,天際線被無數的高聳建築所?籠罩,仿佛一顆永不熄滅的紅巨星。
布曼家?族的宅邸卻並未在路的兩側亮出前行的指示燈, 卡澤·布曼的飛行器懸停在空中, 前後被十幾個巨型戰鬥機器人圍繞,發出蜜蜂般的嗡鳴聲,逐漸圍攏成一個圓弧的形狀,一個烏黑的影子慢慢地?走了過來, 在飛行器前端車燈的映照下,露出一個乾瘦的輪廓。
這位雌蟲年過五旬, 眼?神尖銳, 如同一個禿鷲, 仿佛隨時擇人而噬,但他卻又太過矮小, 只有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佩戴黑色的禮帽, 身?形瘦削。
對方在年輕時失去過兩根肋骨,兩隻小腿曾被曾經的雄主打斷, 即使經過醫生的矯正, 也因?為已經過了雌蟲的生長期而無法完全恢復舊有的身?高, 卡澤清楚,前幾年, 對方剛剛完成過斷骨增高手術。
「叔叔。」儘管做好了心理準備,卡澤·布曼依然嚇了一跳, 臉上又堆出了笑意,風暴即將席捲而來,他儘量以一種輕鬆的姿態問, 「您來親自迎接我嗎?」
聲音通過無線電,傳導到另一端,塔頓·布曼的表情卻毫無波瀾。
「你?可以從駕駛座上下來。」他說。
卡澤老?老?實?實?地?依言而做。
他在這位叔叔面前,表現得簡直如同一位新?兵蛋子。
無論?是集團的分紅收益、還是布曼家?族的日常事務,都被塔頓牢牢掌握在手心,他在彌賽爾那裡勉強架起?的家?主架子,在對方面前卻一觸即潰。
塔頓一步一步走上前,嚴厲地?問:「為什麼不佩戴面具?」
卡澤沒想到他開口,竟然先說的是這一件事,頓了頓,才說:「佩戴了,在飛行器上才取了下來。」
——哪有一族之主,參加宴會?時,也要佩戴面具的?
一場宴會?下來,他只收到了不少異樣的目光。
塔頓卻並不買帳。
他的目光一寸一厘、以一種嚴苛的態度專注地?打量過卡澤的全身?,批評道:「家?主,你?又瞞著我們全族,做了一件出格的大事,你?越來越糊塗了。」
「彌賽爾返回亞述星的消息,我早已第一時間報告給了您。」卡澤辯護道,「是您讓我不要第一時間出手的。」
「是嗎?」塔頓的拐杖戳住地?面,「你?的陳詞可以留待明天上午的家?族會?議上說,我,以及十幾位你?的長輩,會?共同表決你?是否還有能力擔任家?主的位置。」
卡澤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你?的雄主暫時被我羈押起?來了,連同你?的幼崽一起?,希望他們度過美妙的一晚。」塔頓用手觸摸卡澤的下頜,然後用力地?將他的皮肉向下擰了擰,「卡澤,你?為什麼會?認為彌賽爾能夠有機會?反抗我?」
他的身?後,幾名高級雌蟲骨翼的形狀清晰可見,無數黑色的紋路、磷粉和?堅硬的倒刺附著在翅膀之上,隨時預防卡澤的暴起?。
——哪怕彌賽爾還留存著十餘年前巔峰期的實?力,腿沒有瘸,他單槍匹馬,能夠做什麼?
「放了我的雄主。」卡澤眼?眸驟然尖銳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否則我現在就聯繫雄保會?,你?也不會?好過。」
塔頓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目光帶著嘲諷的意味。
「卡澤,我可從未做過傷害雄蟲的事情。」他隱藏在面具下的面容全無情緒,仿佛死水,「但首先,你?得先聽我的話。」
·
黑夜降臨之後,雌蟲出色的視域範疇會?在光源面進一步和?雄蟲拉開差距。
雌蟲被連環車禍撞得七葷八素,有兩名已經脫離了飛行器的駕駛艙,首先朝著彌賽爾教授撲去,彌賽爾教授張開骨翼,徑直騰飛而起?,「險之又險」地?躲避開攻擊。
他轉過臉,催促道:「萊爾,怎麼辦?」
魏邈嘴角抽了抽,心道,涼拌。
他右臂的機械骨骼向前伸出,將他全身?拉到兩側大廈之間架起?的棧橋之上,臨時佩戴的防護罩在飛行器一擊之下幾乎崩潰,抖落了多餘的玻璃碎屑之後,就立刻探出精神力的觸角,去檢索敵蟲。
將雌蟲拉到室內,這是魏邈一貫的常規做法,他需要建築和?地?形來限制雌蟲的巨型骨翼,但眼?前的這兩棟大廈,他卻沒起?歪心思。
沒別的原因?,單純賠不起?。
撞壞一點兒,這幾年在研究所的工資都得交代出去。
在場的雌蟲大概沒誰真把他當做需要鄭重對待的對手,那名雌蟲見沒辦法抓住彌賽爾教授,立刻做出判斷,朝他的方向迅速靠攏,巨型的翅翼捲起?,骨骼攜捲起?的風朝著魏邈轉來,然而下一刻,他感到自己的動作突然遲鈍,仿佛一種毒素麻痹了神經,「砰——」一聲,伴隨著呼嘯的風聲,魏邈的手穩穩拖住脈衝槍,精準地?貫穿了那位先鋒雌蟲的翅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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