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石礦的產量幾萬年了，一直相當穩定，每年產出的數量和一萬年前沒有任何不同。」

這話讓在場的大部分小仙瞬間被炸蒙了，就連於琦都茫然了一瞬，但隨後他便反應過來的。

如果仙石的產出量都正常，那他們豈不是當了冤大頭？

在場的小仙們面上都開始變得漲紅。

他們在憤怒，他們也真的相當生氣，恨不得把那些錢莊的老闆碎屍萬段的那種生氣。

看著小仙的情緒憤怒起來，上方的人影在這個時候又發話了。

「你們現在很憤怒。是的你們也確實應該憤怒，那些豬狗不如錢莊騙了你們的仙石，聯手將仙石的價格抬高，而你們只能一天天地看著仙石的價格飆升，無奈只能用更多的勞動力來換取你們賴以生存的仙石。」

「那些錢莊和他們背後的仙門世家，卻吸著你們的血汗，還要嘲笑你們不夠努力！」

「但是！」

說到這上方的人影猛然抬高聲音說道。

「你們的憤怒有用嗎？你們沒有能力跟他們對抗，你們的修為甚至都不被看門的侍者放在眼裡，你們進入錢莊都要提心弔膽，生怕他們看你不順眼不給你們兌換仙石！」

這話無疑讓在場小仙的怒氣都升高到了另一個高度，他們當中的一些人已經將拳頭重重地砸在桌板上，發出了砰砰砰的響聲。

他們真的相當憤怒，甚至於琦感覺自己這條魚的胸膛里有一團火在燒。

可，於琦很快便絕望地發現。

他們就算生氣想要將那些人碎屍萬段，都不可能。

他們太弱了。

甚至只是讓台上那個人影閉嘴都沒有辦法。

他們修為他們的殺傷力都太弱了。

他們當中甚至連一個金仙都湊不出來。

甚至柳風長只是微微往前一站，他們當中原本要衝上台的小仙，就清醒了過來，回到了座位上。

只有他們攥緊的拳頭說明了他們現在的心情相當的不平靜，但他們只能忍受著上面人影的羞辱。

但出乎意料的是，上方的人影卻在這個時候稱讚了他們。

「我很高興看見有人想要上來打我一頓——在我剛剛說了那段話之後，同樣的我也很高興看見你們在衡量了敵我差距後回到了你們的座位上。」

小仙們這下徹底疑惑了，這位究竟是過來幹什麼的，該不會就是想看他們失態的吧？

上方的人影還在接著說著。

「——你們沒有失去了在飛升之前的骨氣變得麻木不仁，同樣也沒有失去你們的智慧，沒有蜉蚍撼樹。」

「你們讓我看到了你們飛升之前，那些天之驕子的影子。」上方的人影用溫和的話語說道。

這讓他們也不由得回想起了，久遠的，幾百年前甚至幾千年前的事情。

是啊，他們還在下界的時候，大部分是整個修真界的希望。

他們從小伴隨著天才之名，他們當中也不乏十歲築基十八歲金丹，三十歲元嬰的天才人物。

他們得到了整個修真界的供養，最後在一片榮光之中飛升上了仙界。

正當他們以為自己會在仙界大有一番作為的時候。

——仙界的情況給了他們當頭一棒。

他們引以為傲的天資在仙界比比皆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實力在仙界更是仿佛蜉蝣。

更讓他們絕望的。

是仙界同樣有天才。

跟他們極為相似的天才。

同樣是整個世界都為之矚目的天資，同樣都是整個世界都為之傾斜的資源。

多像他們在修真界的生活啊。

不少小仙都受不了這種打擊，最後要麼不擇手段往上爬，要麼沉默寡言地有一天算一天地修煉。

他們甚至都忘記了自己在修真界也是天之驕子了。

不少人面上都露出了哀傷的神情，但這時有一道聲音傳來。

「這位大人，您說這個是要做什麼呢？如您所說，我們現在雖然還有著骨氣，但他是不合時宜的，他們只會讓我們痛苦地清醒地以人的身份當狗。」

一個小仙坐在座位上，不徐不疾地說著。

她面上還帶著恭敬的表情，但她說的話卻沒有那麼恭敬。

甚至堪稱冒犯。

於琦拉著身邊的同伴試圖讓她停止說話，畢竟他們這一次可不是過來給柳風長添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