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甜卻不以為意,應道,「二姥爺放心,咱家沒人會做菜,但旁人會做啊!」
這個時候,李老四已經轉去酒樓後門半晌了,待得他跑回來就道,「人來了!」
果然,下一瞬,酒樓兩扇大門就被推開了。
一個頭髮蓬亂的老頭兒探著腦袋四處觀望,嚷道,「誰,誰要買我們家酒樓?」
「是我們!」唐甜牽著二姥爺上前一步,脆生生應道,「我們有意買酒樓,去找你們主家過來。若是價格合適,我們立刻就要辦過戶。」
老頭兒有些酒醉的樣子,使勁揉了揉眼睛,見得面前是個小女娃娃,還有一個老漢,好似都不是有錢模樣,他就有些惱了。
「去,去!閒著沒事跑來逗我玩兒呢,當我好欺負呢,趕緊滾!」
李老四聽得老爹和外甥女挨罵,很是不高興,伸手就扯了老頭兒的衣領子,罵道,「瞎了你的狗眼,你罵誰呢?你家破酒樓都半年沒人問了,我們上門來,你又這麼說話,想不想回京都了?」
半年?回京都?
老頭兒不但沒生氣,反倒亮了眼睛。
這可能真是買主啊,否則不會把他們酒樓的底細打聽的這麼清楚。
他趕緊收了輕蔑,一直打躬作揖的賠罪,「哎呀,哎呀,都是誤會,誤會!幾位裡邊請,我這就去請我們少爺!」
說罷,他也不怕丟了東西,邁開腿就跑了。
李二爺爺氣的罵人,「這是個酒瘋子啊!他們家主子也是腦子不清楚,居然找這樣的人看門戶!」
唐甜雖然在外邊溜達了多少天,打聽清楚這酒樓的底細,但今日也是第一次登門,所以她趕緊趁著這個機會,扯著老爺子樓上樓下仔細查看。
這酒樓的東家來自京都,因為家裡公子進了麓山書院讀書,家裡嬌慣孩子的母親拿了嫁妝在這裡開了買賣,就為了平日裡,兒子多個落腳地,招待同窗和好友也方便。
哪裡想到,慈母多敗兒。
這公子許是覺得進了書院就萬事大吉,不但不再努力讀書,反倒沉迷上了女色。半年前的書院考核,這公子是最後一名,他自覺落了顏面,酒醉之後去尋相好的暗門子取樂。
可那暗門子已經懷了身孕,一個不小心血崩死了。
掌管著暗門子的老鴇肯定不能放過啊,連威脅帶打罵的索取巨額賠償銀子。貴公子來了脾氣,不肯就範。
於是,老鴇把人命官司鬧到了書院和衙門,貴公子後悔也來不及了,最後花了大筆銀子平事。
雖然沒有蹲監牢,但書院卻把他開除了,這酒樓也從賓客如雲,變成了門可羅雀,最終徹底歇業了。
貴公子要回京都,又沒有臉面,不回又不成,整日鬱鬱寡歡之下,聽說……又欠了一千兩銀子的賭債!
當然,不說這些背後的內情,只說這酒樓無論是整體用料,還是細節的裝扮,都是上上之選。當初修建之時,一定請了不少好師傅和高人指點。
一樓差不多有二百平的樣子,除了櫃檯和樓梯占了一點兒面積,其餘位置擺放了十套桌椅,桌椅都是普通紅木打制,但勝在規整,而且八成新,好好擦洗就能繼續使用。
二樓被一條過道分開,兩側共六個包廂,門牌以花名區分,內里各有裝扮。
陳設最豪華的是里側的牡丹園,檀木打造的八仙桌,牆上掛仿製的名家字畫,牆角有高腳凳上,凳上頂著白瓷梅瓶。整體真是雅致又有書香氣!
二層樓後是個很大的院子,東廂房是存放食材和米糧的庫房,靠北側那間瞧著有些凌亂,有生活的痕跡,顯然是方才老頭的住處。
西廂房三間,有兩間被打通,靠牆砌了不少大灶台。一排厚厚的案板下擺了不少鍋碗瓢盆,落了厚厚的灰塵。最後一間則儲存了不少木頭絆子,備著下雨也不會沒有柴火可用。
而正對著前邊二層樓的三間後罩房,裡面搭了通長的大炕,地上還有桌椅,應該是供給廚子和小夥計平日住宿的地方。
後罩房西邊有口青石水井,東邊則是通往后街的小門兒!
唐甜和老爺子越看越滿意,連連點頭。
老爺子腦子裡甚至已經開始暢想以後生意興隆的熱鬧模樣,但他更擔心價格。
「糖寶兒,這地方太好了,怕是要花不少銀子吧?」
唐甜簡單把房主欠債的事說了,笑道,「二姥爺別擔心,我最近想辦法賺了一些銀子,足夠買下這裡了。而且我也不想心狠壓價,結那些沒必要的仇怨。」
「那就好,那就好。」老爺子勉強放了心。
作為長輩,孩子有出息,自然是高興的。但同時也會忍不住害怕,怕孩子惹人嫉恨,他沒能力,護不住孩子。
所以,孩子出息還是不出息,對長輩來說,都是牽掛!
這時候,先前跑出去的老頭兒總算跑了回來,嘴裡還嚷嚷著,「公子,就是他們,就是他們要買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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