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又一件,看著褪色和發皺的程度,還不像是同一時間扔進去的,唯一的相同點就是都被撕扯得破破爛爛,根本沒法穿。
季窈默默地撫摸著這些衣服,正百思不得其解,手突然觸碰到一個略顯不同的材質。
「這是什麼?」
摸索著,她從其中一件衣服里掏出一張折起來的紙,展開來看,白紙的一角已經燒去不少。待看清紙頁上的內容,少女雙目圓睜,錯愕之情躍然臉上。因為過於驚訝的原因,她微張的嘴唇遲遲沒有合上,南星剛拍掉自己身上的灰塵,看見她如此模樣心裡咯噔一跳。
「怎麼了?」
季窈喉間上下滾動,目光漸漸暗下來,將信紙遞給南星。
「陳無憂不願意回來的原因找到了。」
少年墨眉蹙起,展信讀來,臉上厭惡之色溢於言表。
他手上這一封被燒去一角的信箋,原來是一封祭文。字跡剛勁有力,應該是陳三在外面書攤找的代筆先生。
前半段如尋常祭文那般,對著祖宗先輩表達了自己的哀思和敬意,這後半段,卻詳細地講述了陳三自己含辛茹苦帶大的孤女如今已及笄,開始變得喜歡往外跑,去結交外人。所以他已經開始擇選日期,準備提前迎娶這名養女過門,為陳家延續香火,傳承後代,讓老祖宗們地下有知,可以保佑他們早日成親,幸福美滿。
透過木窗,季窈看著那塊白布下瘦弱不堪的屍體,目光滿是哀憐。
「難怪她最討厭紅色的衣服,難怪她背著陳三偷跑出來,到米鋪做工攢錢,難怪她要逼林生去她家提親。」
也許是她在陪陳三祭祖的時候意外發現了這封信,發現了養父對她不齒的企圖,才會如此著急想要逃離。
床榻上,陳三睡得正香,脖子突然被人掐住,漲得他臉色通紅從睡夢中驚醒。
睜眼看還沒來得及看清掐他的人是誰,下一瞬,少年一個用力將老漢整個人從床上拎起來,雙腳懸空舉起,面帶憤怒。
「咳咳……怎麼是你們……放、放開我……」
季窈手裡捏著那封祭文,冷聲開口道:「陳三,不管你是否願意,如今無憂已死,你那些需要傳宗接代的齷齪心思註定是實現不了的,不如我們各退一步,我留你一命,但是你要把無憂的屍體給我帶走安葬。」
至於安葬在何處,他就不必知道了。
「不行!咳咳……她是我的女兒,不能、不能給你……」
「好。」季窈眼含冰霜,她低頭從南星腰間拔出佩劍,陳三隻見一道寒光閃過,臉上立刻傳來一陣劇痛。
「啊啊啊!」
季窈在他的臉上劃了一刀,接著用劍身拍了拍他的臉道:「你若是不答應,我便在你臉上刺上『淫賊』二字,並將你企圖迎娶自己的養女這種敗壞人倫的不齒行徑公諸於眾,讓你名聲盡毀。接著,再一劍閹了你,讓你們陳家徹底斷子絕孫,你看如何?」
她說這話時,故意又將劍身下移,在陳三的□□上拍了兩下,差點給他嚇尿褲子。
此刻陳三的臉因為缺氧的緣故已經變得青紫,見他連連點頭,南星嗤笑一聲鬆了手,他才落到地上,開始大口呼吸起來。
少女與南星相視一笑,目光隨即轉到身後,眼神溫柔。
「無憂,你自由了。」
**
翌日,眼尖的鄰舍看見有人帶著板車來將陳三家中停放的屍體接走,問起陳三,他支吾半天只說是家裡人另尋了墳地,擇日安葬。
再後來,他打鐵時誤將鐵水灑在了身上,將下身燙得血肉模糊,因此還得了個「陳公公」的外號,不久後就離開龍都,消失在季窈等人的視線中。
甄員外則是因為和男子私會數月的消息不徑而走,在龍都城中傳得沸沸揚揚。他自覺沒了臉面,將自己關在家中閉門不出,誰知時隔多日才一出門,就被不知道哪來的歹徒從身後敲暈,被扔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身上還掛了一塊牌子,寫著他靠打壓農民獵戶,強行從他們手裡買下年幼的少女做妾室,且妾室的數量早已遠遠超過朝廷規定官員應去的數目。種種罪行,激起民憤,不到三日便逼得官府對他做出處罰,即刻革去一切頭銜官職,貶為庶民,並勒令他將強娶的女兒們都放回家中,不得再追。
之後他便帶著妻兒將家宅變賣,灰溜溜地逃回了家鄉。南星雖然失去了趙大娘子這個重要的金主,卻因為破獲案子仍從她那里最後撈了一筆。
至於林生,從牢里放出來的時候已經氣息奄奄,養了許久才又出現在街頭。既然自己喜歡年長男人的事情也再遮掩不住,乾脆搖身一變,自此每日穿著女裝在街上招搖過市,聲稱自己總有一日能找到真心愛自己男兒身的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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