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有說有笑著下樓,一個高大的人影突然撲了過來,定睛細瞧,竟然是杜仲從人群之中狼狽逃竄出來,臉上還帶著一個鮮紅的唇印。
身後,好幾個女客追出來,看著他依依不捨。
「杜郎君怎麼突然走了?茶還沒喝完呢。」
「杜郎君這是要去哪?賞月還是吟詩?帶上我可好?」
季窈努力憋著笑,被杜仲冷眼掃過,頭也不回地往三樓走去。京墨臉上的笑意也較往日更深,伸手去攔住那些還想跟著杜仲上樓的女客們。
一片嘈雜聲中,杜仲身後傳來季窈打趣的聲音。
「不是說了我們的小倌們賣藝不賣身,那臉上的大嘴印子是誰啃的?還不站出來給我們杜郎君賠不是?」
這話猶如滴水進油鍋,頓時炸起一片爭吵之聲。方才圍在杜仲身邊的女客們嬌羞不已,你推我搡地拉扯著對方,誰也不肯承認。
「不是我,肯定是你,你一向最喜歡往郎君身上貼了!」
「休要混說,我對南星小郎君鍾情一片,才不會做出這些齷齪事情。」
「那你往杜郎君身邊湊什麼?」
「我才沒有,是你硬拉過去的!」
「那就是你,杜郎君臉上這麼大個嘴唇印子,在場就你嘴最大!」
「你瞎說什麼?」
季窈和京墨一邊勸著,一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抬頭看去,杜仲已經上到三樓,接著傳來「砰」的關門聲,大堂里眾人才算安靜下來。
終於也讓她逮到機會捉弄杜仲一番,季窈笑得暢意,臨打烊的時候,端著煮好的藥進到南星房間,繪聲繪色的講起杜仲今日被偷親一事。
「你不知道,他當時臉上又紅又綠,青一陣白一陣跟走馬燈似的,別提多精彩了,哈哈哈哈……」
少年在房中躺了一天,退燒後只覺渾身乏力,看季窈開心的模樣,柔聲開口道:「看到杜仲出醜,師娘似乎很高興。」
「自然高興,他這人如此討厭,難得出醜,不得上趕著多笑話笑話他。」
季窈將手裡藥碗遞給南星,他卻沒有伸手來接。
「是嗎,師娘當真討厭他?」
「那可不,他這人跟捂不熱的石頭一樣,冷冰冰的,不喜歡。」見他不接碗,季窈盛起一勺,餵到他嘴邊。
南信聽完,眉頭舒展開來,喝下一口藥,目光閃爍著開口。
「那京墨呢,蟬衣呢,師娘又是如何看待他們二人?」
少女眼裡只有藥湯和藥勺,隨口答來。
「京墨嘛,最是體貼入微,無所不能的了,有他打理南風館,我很安心。蟬衣雖然不能言語,人卻十分勤快,還會彈箏,你說,要是我讓他多學幾門樂器來討好女客們,他會不會同意?」
她顯然沒有聽出南星問這話背後的意思,少年鴉睫微動,面色柔和下來。
「他會的。」
沒人能拒絕師娘。
這下季窈心裡更美了,仿佛看見無數漂亮衣服和首飾都在朝自己招手。藥湯見底,季窈又端過一旁托盤裡的桂圓,剝了一顆給他。
「藥苦吧?吃這個壓一下。」
她餵的藥怎麼會苦?
「嗯,」少年乖巧點頭,張口含住桂圓肉時,薄唇輕輕掃過少女白嫩的指尖,「變甜了。」
他又在說什麼?
少女怒瞪他一眼,站起身來打算走。
「不知所謂……我走了,趁大夥尚未離開,讓三七進來給你擦完身子再走。」
「不行,」少年一把抓住季窈衣角,目光如炬,「犯不著要一個大男人給我擦身子……再說,他毛手毛腳的,還不如我自己來。」
他在想什麼她能不知道嗎?
「那你自己來吧。」
少女端起藥碗轉身離去,餘光掃過面前人精壯的胸膛時,耳垂微泛桃色,被南星捕捉到。
「師娘不心疼我了。」
巧舌如簧的男人!季窈氣得不行,回過頭又瞪他一眼,毫不猶豫邁步出去,臨了還不忘把門關上。
「水也自己去打吧,誰叫我不心疼你呢,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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