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八日後我們一早便等在此處,一定要想法設法讓他們把車弩推上來,救我們下去。」
商懷硯木楞地看著懸掛在對面還在燒燃著的吊橋殘骸,面如死灰。
「八天……已經足夠兇手把我們趕盡殺絕了。」
二夫人嚇得趕緊捂住他的嘴,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別胡說,吊橋會著火只是意外……說不定是山火,或者是被閃電劈中也未可知……」
「怎麼可能是意外?」商懷硯一把甩開她,站起來無力大喊,「娘你帶著我和妹妹每年都從這裡往返別院,何曾聽說過吊橋起火?這橋方圓近百尺寸草不生,何來山火?閃電……昨夜閃電了嗎?閃了嗎?分明就是兇手知道我今天要下山,一把火把吊橋燒了,好讓我留在山上等死!我就不該聽你的今日再走,昨夜就算是再多風雨我也該走的!都怪你!」
二夫人一臉錯愕,面頰淚痕來不及擦,呆愣著站起來,「硯兒……」
見他們這一邊的火已經基本撲滅,季窈走上前去,將地上燒成得焦黑的繩索殘骸撿起,翻來覆去地看。
再靠近些,一股刺鼻的氣味隨之而來,「確實是人為,這繩索上被塗了油,而且繩子也不是完全被燒斷的。」
南星和商陸上前接過繩索殘骸,細細瞧來,繩口斷裂處確實有一半斷裂處十分平整,一看就是被利刃切割到一半造成的。
「看來是兇手切到一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才讓他換了主意,改用油來燒斷吊橋。」
否則他完全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偷偷到吊橋邊將繩索割斷,犯不上冒這麼大的風險來燒橋,一來一回之間有被人發現的風險不說,萬一火被人發現及時撲滅,他的計劃也會落空。
看著繩索斷口處那整齊的黑色餘燼,季窈喃喃自語。
「會是什麼事情才讓他改了主意呢?」
距離商懷墨遇險被刺,到下山唯一的路被斷,僅僅只過了一個晚上。眾人垂頭喪氣,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此刻天色漸亮,山中的霧霾逐漸散去。二夫人憂思過度,此刻臉色白得嚇人,孤零零站在風中搖搖欲墜。商陸忍不住走上前去將她扶住,文弱的聲音中帶著痛心。
「大家還是先回去罷。」
商懷硯聞言卻像是被點燃了一樣,「噌」的從地上站起來,抱著包袱連連後退,「我不回去,回去就會被兇手殺掉!」
說完他也不管身邊娘親和妹妹,抱著包袱就往山莊一側的後山跑去,任憑二夫人在後面怎麼呼喊都無濟於事。商懷墨冷眼看著他消失在樹叢之中,吩咐管家去把他帶回來。
追上去的腳步剛跑了一段,管家的腳似乎提到一個金屬物,發出清脆的聲響,他彎腰將之撿起,瞳孔倏忽間放大。
「這……這是……」
眾人循聲望去,看清管家手中的物件,也是一驚。
「匕首?!怎麼會在這裡?」
仔細瞧來,上面還帶著血跡,分明就是昨夜將商懷墨刺傷的那把匕首。南星接過來反覆端詳,又看了看管家腳下的地界,眼里是化不開的濃霧,「昨夜我追著找出來的時候,那裡分明什麼都沒有。」
管家湊上前來看清眼中也同樣帶著疑惑,「這不是工匠房裡的匕首,倒像是靈堂里掛著的那把。」
看來,不合理的地方又多了一處。
帶著對接下來八天不知道該如何度過的迷茫,早膳大家都沒怎麼動筷子。二夫人心裡惦記商懷硯,每隔一陣就要問阿豹「管家回來沒有」。
季窈悄悄把商陸拉到一邊,問他自己能不能將商懷書的棺材打開來看看。
「掌柜要做什麼?」
她朝左右兩邊看看,確認無人後方才開口,「之前說你大哥是自殺,所以也沒認真看屍體。如今確定他是被人殺的,那不管來人是誰,他就算沒怎麼反抗,至少在正面被刺的那一瞬間也一定試圖去抓扯過兇器,期間說不定在兇手身上留下過印記也未可知。」
商陸聽得一知半解,卻也乖巧點頭,趁午膳時間沒到,大家都在各自的房中休息,便帶著季窈往靈堂來。見商懷墨帶著傷還在指揮家丁去半山腰那裡處理起火的殘骸,她順便示意南星此刻正好可以潛入商懷墨的房中,將帶有夏天提示的物件帶出來。
「掌柜稍等,我這就找東西來把棺材板撬開。」
雖說沒到出殯的日子,棺材蓋尚未釘死,可楠木棺材厚重的蓋子也不是他們這種纖瘦之人可以輕易抬起的。
季窈爽快擼起袖子,示意商陸往後退,「這有什麼,看我的。」說完,她雙手抬住棺材蓋略伸出的一側,扎馬步一使勁,沉重的棺材蓋子立刻被抬起一個縫隙,商陸見狀趕忙也過來幫忙,跟季窈帶著棺材蓋一點點往後挪,直到商懷書的上半身屍體完全露出來。
「掌柜好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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