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子還沒站起來,阿豹又跪了下去,一個響頭磕在地上,眼裡滿是驚恐,「是、是我準備的,但是我準備好之後就立刻放到前廳來,然後就回到後廚和廚子一起劈柴做其他活了……而且……而且……」
他支支吾吾,說話間眼神不停地瞟向商懷墨,後者了略頓首,面色上突然凝重起來。
「是我讓他準備的,」他從交椅上站起來,眼神落在桌上茶壺之上,「每日這個時辰,都是之前做法事的和尚,交代要給爹爹誦一個時辰《往生經》的時候,往日這個事情都是交由大哥來做,如今他死了,便只有由我來代勞。是以我交代阿豹每日在這個時辰為我沏一壺茶備著。方才我正準備到靈堂開始誦經,就瞧見三弟端著手裡的茶點邊吃邊進了前廳,嘴裡嚼著酥皮一副難以下咽的模樣,見著我也不打招呼,徑直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去。」
這麼說來,這茶原本是給商懷墨喝的?商懷硯只是誤服了毒茶,才會不幸身亡?
想起那麼大一壺加了劇毒的茶水,就這麼明目張胆地放在前廳桌上,任誰運氣差一些倒來喝下,恐怕都難逃一劫。
想到這裡,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紛紛慶幸起自己沒有去碰那壺毒茶。二夫人更是悲痛交加,抱著商懷硯的屍體又哭喊起來,嘴裡不停的念叨著他的運氣不好,替商懷墨見了閻王,如今就這麼跟著商老爺和商懷書一同去了。
南星上前來接過季窈的簪子,以防她無意間觸碰到簪子上劇毒,沉聲道:「照如此說,兇手的首要目標仍然是二郎君,他知道這山莊中每日這個時辰都要有逝者的親眷念誦《往生經》的習慣,於是趁機在給二郎君備好的茶水中下毒,等待他喝下。卻不想臨時出現的三郎君吃了棗花酥口渴,隨手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下,成了替死鬼。」
似乎也說得通。
「那麼有嫌疑的人仍在這座山莊的人之中。這期間廚子帶著人待在後廚,東西廂房也各自有僕人看守,加上管家一直帶著人在山莊門口附近看著吊橋對面有無人影經過,以方便求救。如果說知道這一習慣的人就有可能是兇手,那麼能做到這件事的人,除了奴僕就只有你了,」商懷墨站起身,走到商陸面前,神色兇狠,「寧行之。」
被突然點到名字,商陸雙眼瞪大,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交情雖淺,卻也是自小看著自己長大的二哥。
大哥慘死,二哥三弟接連遭暗算,後者甚至丟了性命,四妹和二夫人沒有殘殺自己至親的理由,唯一還有嫌疑的便是相隔多年,突然回到山莊還妄圖帶走商老爺留下的水月玉觀音坐像的他。這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
「我沒有,」商陸收斂眼中受傷的神色,坦然站到商懷墨面前與他四目相對,「雖然你沒有證據,只是靠猜測就這麼說,但我仍要為自己辯解幾句:自我重回迷望山莊那一刻,便只是為了圓娘親生前遺願而已,錢財在我眼裡,遠不及娘親夢裡的一個微笑來得有意義,至於你們,雖然也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眷,但若你們執意要將我想得這般惡毒,我也無話可說。就請以一切證據來說話罷。」
眼看著商陸的情緒低落下去,淚水已經在眼眶裡打轉許久都未曾落下,季窈趕緊上前岔開話題問道:「山莊中可有懂藥理之人,能否分辨出這茶里被下了何種毒藥?」
方才被叫去藥房找解毒藥的丫鬟懷中抱著幾個藥瓶哆哆嗦嗦上前,將瓶子遞給季窈小聲答來,「我方才在藥房裡找解毒藥的時候,發現二層抽屜平日裡放牽機藥的地方被打開,往裡看去,少了一瓶牽機散。」
牽機散?
「那是什麼?」
商懷墨看一眼仍沉浸在自己悲傷思緒里的商陸,又坐回交椅上,「是一種見血封喉的毒藥,以前山莊附近總有野獸出沒傷人,是以爹爹交代管家採摘山里一味名叫馬錢子的藥材製作成牽機散,灑在山莊附近毒殺猛獸。」
「那兇手偷了整整一瓶牽機散,剩下的部分必定被他藏了起來,如果大家沒有意見,我建議立刻搜索整個山莊,找出誰的房間回藏有剩下的牽機散。」
接連慘死兩人,大家似乎都對季窈的任何提議沒了反應,商懷墨目光掃過季窈面龐,冷聲道:「連我也要搜?」
他的目光帶著惡意,像寒天白雪裡一捧刺骨的霜拂上少女面龐,季窈突然嗓子一陣乾澀,又咳嗽起來,「咳咳……為保萬全,自然是越細緻越好。」
少女的咳嗽聲顯得十分突兀,她想停卻怎麼也停不下來。心裡一面抱怨著這些時日的藥都白喝了,一面咳到腦仁都在隱隱作痛。見狀,南星趕緊走過來攙住她,手背擱上少女額頭,眉頭緊鎖,「不燒燙,這寒病卻也總不見好,到底還是別管了,只好好將養著,其他事情交給我和商陸去做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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