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她就知道這個金十三娘眼裡只有錢,「好說,我們在……」
話沒說完,京墨一個犀利的眼神遞過來,阻止季窈繼續說下去,隨後他轉過臉來對金十三娘淡然開口道,「我今日留下算帳,一切都陪十三娘處理妥當之後再走,如何?」
套話未遂,金十三娘眼裡精光閃過,自面具下嗤笑一聲,不再應答,轉身準備從甬道離開。京墨側目伏在杜仲耳邊,說了句「離開時多注意些,別讓人跟蹤知曉我們的住處」,便跟著金十三娘一同朝甬道走去。
今日之事有驚無險,算告一段落,小童被季窈拉住卻不肯挪步,目光落在地上那隻受傷了的母猴身上,「姐姐,我可以把它帶走嗎?它好像很疼。」
轉頭看去,母猴尚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身上鞭痕還在往外滲血,少女一把將之抱起來,朝甬道方向大喊,「金十三娘留步!」
後者聞言轉身,雖頭戴面具,季窈也能看出她的不耐煩,卻還是硬著頭皮上前一步道,「猴子受傷了,我能把它帶走嗎?你放心,治好它我就帶它回來。」
較方才理直氣壯相比,現在少女的口氣軟下來很多。奈何金十三娘臉上漠然未消,應答之間絲毫沒有猶豫。
「不行,傷病死亡,自有我戲班子裡的□□負責。」
說完,她略向甬道里等候一旁的門徒示意,後者趕緊小跑過來在季窈懷裡抱走了母猴。少女不甘心,又喊了一句。
「那小猴的屍體我們可以帶出去埋了嗎?」
這一次,沒人回應她,站在甬道里另一個帶面具的男人只默默上前幾步,彎腰將地上小猴屍體撿走。少女看著母猴消失在甬道里,低頭朝小童抱歉地癟嘴,跟在杜仲等人身後走出帳篷。
等候馬車的間隙,季窈牽著小孩在門口四望,除戴面具的戲班子門徒外再無旁人,開口道:「小孩兒,你家人呢?」
小童搖頭,孤身一人卻十分鎮定,「我一個人來的。」
一個人?這裡離城中可相差好幾十里地呢。
「為何?家人不願陪你來?這裡的表演看一次可要二兩銀子,你爹娘都願意給你嗎?」
他嘿嘿一笑,雙手湊到季窈耳邊小聲道,「我沒花錢,每次瞧見有叔伯嬸嬸單獨走進來,我就跟在身後裝他們亂跑的小孩,我已經來看過好多次表演了。」
想不到他還挺機靈。可一想到他也喜歡看戲獸表演,少女心裡又升起一絲不解。
「你不是挺心疼那些小猴子的嗎?如此殘忍的戲獸表演,為何還要一看再看?」
「自然不是,」小童鬆開季窈的手,指著主帳篷後面那些被布覆蓋著的鐵籠道,「我是為看望它們,確認它們還活著才會來的。而且我還跟好幾隻猴子都交了朋友,偷偷帶果子進來給它們吃呢。」
真是個好孩子。
少女揉了揉他的腦袋,溫聲道,「你叫什麼名字?年歲幾何?」
「遲子意,上月初八剛滿的八歲。」
目光下落,季窈瞧見他衣衫破了,應該是方才抱住母猴在地上翻滾導致,便拉著他往外走。
「我叫季窈,家住龍都南城簋街。我也喜歡動物,家裡還養一隻會學人說話的鳳頭鸚鵡,你可想去看看?」
他似乎很知禮,眼裡帶著好奇,看了看天色還是搖頭。季窈心裡對他的喜歡又漲一分,又牽著他往馬車走,「無妨,不去看鸚鵡,也跟我回去縫補衣服。這樣子回去是要挨娘親責罵的。」
因少了京墨,季窈所乘坐那輛馬車剛好可以將子意一併帶走,眾人這一趟沒有玩盡興,季窈又帶著他們去集市飽餐一頓,才回到南風館準備開張迎客。
遲子意僅著里衣,站在季窈屋子裡一邊逗弄珍哥兒學它叫,一邊好奇四處望去。
「窈姐姐,你這裡好生漂亮,來年入夏滿池荷花,一定美極了。」
「是挺漂亮,」季窈低頭,好不容易將線穿進針眼,又開始琢磨起如何縫衣服來,嘴上有一句沒一句隨意答來,「就是夏夜裡蚊子老是殺不完似的,在我耳邊嗡嗡嗡嗡響。除此以外,我倒也算十分滿意。」
「這有何難?」遲子意端凳子在她面前坐好,認真道,「姐姐只需要在這池子裡多養些青蛙就可以,青蛙吃蟲子可厲害。」
「是嗎,你懂的倒不少。這衣服怎麼這麼難縫……哎喲!」
她被針扎到指頭,縮回手趕緊含在嘴裡。南星端著消食的熱茶進來,看了看她針下歪七八扭的走線,笑著把衣裳和針線都接過來。
「扎著手了?」
少女點頭,嘴裡含著手指頭,看他低下頭熟練地縫起衣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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