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它要殺我。」
少女伸手輕輕掰開蟒蛇小嘴,血紅色的口腔內不見牙齒,「它的牙早就被金十三娘拔了,你又沒事,不准傷它。」
低頭看來,杜仲手背上確實只有半圈紅印子,並無毒牙印記,遂放下心來,整理衣冠道,「我的小瓶子呢?還給我。」
「誰稀罕似的。」少女眼裡現在只剩下那條黃金蟒,也不抬頭,只將手掌攤開道,「這呢。」
整理完衣服,杜仲總覺得前方似有紅光閃爍,抬頭一瞧,呼吸一滯。
季窈低頭還在逗弄黃金蟒,手攤開一陣有點酸,催促道,「哎呀你怎麼還不拿走……」
「別動!」
聽他聲音有異,少女終於抬頭,看清面前紅光的瞬間,也和杜仲露出同一個表情。
「怎麼會……」
少女掌心,琉璃小瓶正微微發光,因為裡面盛有紅色血液一類液體,光芒正隨著季窈一呼一吸之間輕輕晃動,裡面紅色的液體也好似活過來一般,在裡面輕搖慢卷,漾起水紋。
幾乎是再一次確定,面前這個看上去時而機警,時而魯莽,更絕大多數時候帶著比小孩子還天真散漫、自由隨意的少女與他正苦苦找尋之物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杜仲雙眼凌厲,看向季窈的時候宛若萬千銀針扎在她臉上。
「嫂嫂……」
季窈也被他這個眼神嚇到,縮著脖子連連後退,「別、別這樣看我。」
一伸手,杜仲再次抓住季窈胳膊,瓶子回到他手上的瞬間,光芒也隨之消失。兩人呆愣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問什麼,身旁一陣硬物擦掛過泥地的聲音響起,兩人才瞧見黃金蟒正盤曲著朝樹林另一邊走去。
「跟上去!」
森冷的樹林深處,不知從哪一段路開始變得潮濕,原本乾燥的泥地逐漸變得泥濘,季窈每走一步都感覺地上有一隻小手抓著自己的腳踝,叫自己這腿是抬也抬不起來,站也站不穩。
終於來到一視野開闊處,杜仲仰面看向頭頂圓形的天空,再瞧四周不是泥潭,就是沼澤,神情嚴肅道,「這裡應該有很多蛇。」
這裡陰暗潮濕、雨水儲存豐沛,加上頭頂視野開闊,若是晴天,也有充足陽光,應該會成為蛇的棲居地。
黑暗之中,季窈視線未受半點影響。她看見黃金蟒朝一大樹下爬去,立刻拉著杜仲跟上。
「你看那是什麼?」
地上白花花的,看上去像是什么半透明干殼殘片,散落在草叢隱蔽處。少女撿起來,放在面前給杜仲看。
「這是枯樹皮嗎?好大啊,比我的臉還大。」
「不對,」杜仲一把搶過白色殘片,與地上其他碎片拼起來,逐漸出現一個捲曲的圓筒形狀。只是這圓筒的弧形過於巨大,全部圍在一起竟比南風館中最大號的水缸還粗,杜仲臉上止不住興奮,呼吸也急促起來。
「太好了。」
「什麼太好了?」季窈看著地上一圈白花花的殘片,不少還皺巴巴的,「你費盡心思就是要找這些枯樹皮?」
郎君燦然,眼中流光四溢,不知道在高興什麼,「這不是枯樹皮,是蛇皮。」
「蛇、蛇皮?!」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蛇皮?那條蛻皮的蛇豈不是比她面前的山還大?
「不可能吧,我從未見過這麼大的蛇。」她蹲下身,任由黃金蟒乖巧的盤山她胳膊,把頭靠在她懷裡,「就連懷裡這麼大一隻,我都還是第一次見。」
後知後覺,杜仲自知多言,轉過頭來瞧她逗弄蟒蛇,不甚在意的模樣,正好轉移話題。
「是了,我也從未見過,也許只是我的臆想。」在心裡默默將這個地方記住,杜仲起身離開,「不早了,他們應該都在找我們,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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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館重整旗鼓,準備重新開業的幾天裡,杜仲一邊養傷,一邊將外頭所有能找來,關於記載戲獸班營地外那片樹林信息的書冊卷宗都找來,想要從字面記錄上找到他想要的信息。眾人體恤他身受重傷,即使靠著年紀輕恢復快,身子早在放生動物那日看上去就已經好了一半,也任由著他貓在屋子裡足不出戶,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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