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給女客們添完茶水,眉眼帶笑走過來搭話,「又是去找那個嚴煜去了?」
有人替自己問了季窈的去處,卻沒想到蹦出一個從未聽過的名字,一聽便知是個男人。
南星醉眼惺忪,終於從迷迷糊糊中清醒三分,「嚴煜是誰?」
商陸早看出來南星和季窈這幾日不對勁,比起往常鬥嘴,這幾日倒真像是撕破臉皮,老死不相往來一般。他湊到少年身邊遞給他一杯醒酒的茶。
「是咱們這兒新來的知府,貌美無雙的探花郎,據說驗屍經驗豐富,掌柜這不就天天上衙門拜師學藝去了。」
學藝就學藝,找個經驗老道的仵作不行,找什麼貌美探花郎?
少年剛要發火,恍然察覺到自己已經沒有了可以發火的身份,悻悻然把這股邪火又按下來,哼了一聲起身又回後舍。
第93章 嗜血 「看夠了沒有?」
衙門這邊,季窈來到驗屍房外,看見頭頂高懸的明月,才察覺天色已晚。嚴煜做完手邊最後一點活計,以為季窈還在身後跟著,下意識把鐵鉗遞過來卻落空,側過臉來沒瞧見她。
「怎麼了?」
出門瞧來,她正背對自己洗手,看見水流里暗暗帶紅,走近才發現她手指不知何時割破了。
「何時弄的,怎麼也不說一聲?」
季窈沒當回事,把手放進冰冷的清水裡止痛,「我也不知道何時在哪裡弄的,就一條小口子,不用擔心。」
割傷可大可小,若是不小心碰著那些腐敗變異屍體上什麼東西,被感染上異症就不好了。嚴煜返回屋內,片刻後端著木盤又走出來,坐在長椅上示意她過來包紮。
他動作溫柔,帶著骨子裡文弱書生的氣韻,低頭靠近時連呼吸聲都弱不可聞。季窈沒想到他連包紮傷口也十分在行,手指上纏繞不過三圈已經包紮結實,不像其他人包紮完打個丑兮兮的結,而是細心將尾端塞進布里。吸水棉片上塗抹的藥膏冰冰涼涼,幾乎即刻就止住血。
「這兩日傷口不要沾到水,藥膏一日一換,這兩天我驗屍你就在一旁看著,不要動手。」
嚴煜聲音沉穩,帶著魔力似的,讓季窈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少女眼裡閃光,看著他只乖順點頭,「好。」
走出衙門,路上行人已經稀微,初春的深夜冷風陣陣,季窈忍不住裹緊衣衫,加快步伐朝簋街走去。
拐過兩條街,她突然察覺到身後隱隱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這聲音乍聽之下基本聽不到,季窈心裡忐忑,加快腳步又走出去一段,直到風聲完全停止後,細碎的聲音仍在身後傳來,她才肯定,自己身後有人。
街角,高瘦男人拐進來沒瞧見前面女娘,正轉頭左右環看,一個黑影從牆邊一躍而下,抓住男人胳膊反手將他壓倒在地。
「嘿嘿,就你小子這身軟骨頭也想做採花大盜?撞上你爺爺我算是倒大霉了。」
季窈膝蓋頂在男人腰窩,將他推到亮光處,「轉過頭來。」
男人轉頭,她嚇得趕緊鬆手。
「嚴大人?」
嚴煜被她抓著胳膊往後掰,此刻右邊臂膀使不上勁,多半是脫臼。他吸氣揉著自己的手,臉上有些掛不住。
「你這女娘,下手也忒狠些。」
季窈還想伸手去幫他看胳膊,被他下意識躲開,只好站在原地撓頭,「我哪知道是你啊,還以為是什麼採花大盜,惦記本小姐的美貌,欲打昏而扛走呢……」
「不知羞。」這都是什麼虎狼之詞?
被他嫌棄,少女癟嘴,追問道,「誰讓你大晚上在後面偷摸跟著我?難道……你真是採花大盜?」
他嚴煜堂堂探花郎,家中世代書香門第,哪裡跟「採花大盜」四個字扯得上關系?郎君立刻羞紅臉頰,月光之下咳嗽兩聲,「胡說。我不過看你一個女子深夜獨自一人,擔心你在路上出事,是以緊隨其後。」
原來是這樣。
看他胳膊仍舊有些僵硬,季窈趕緊湊上來想幫他,「嚴大人,你的胳膊脫臼了,我幫你接回去吧。」
面前人顯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側身讓手臂離她更遠些,「不用,先送你回去,我再尋附近醫館。」
耽擱一陣,這下路上徹底沒了行人。
季窈和嚴煜並肩而行,耳邊只有偶爾刮過的風聲和石子滾過街道的聲音。少女是不是偷看身邊人,抬頭只能看到他好看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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