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你金哥兒好不好?」它通體金黃,叫這個名字正合適。說完季窈抬頭看杜仲,小聲道,「我能養它嗎?」
什……
杜仲仿佛聽見了什麼匪夷所思的話,目光漠然從蟒蛇身上移至季窈臉龐。少女自月光下抬頭,雙眼閃閃發亮,滿含期待。
「我發誓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它,也一定不會讓它傷害到不管是館裡夥計還是女客的,可以嗎?」
「你以為所有人都可以你一樣,覺得它可愛嗎?」
「它不可愛嗎?」她說這話時聲音變小,唇瓣抿成一線,眼尾下垂像是裝可憐要討主人歡心的貓兒。杜仲對她卻再了解不過,求人的時候看似溫馴,背後隨時會露出來尖牙利爪。她才不是只小貓。
可她從來都不是會照顧別人的主,別說人,就連珍哥兒現在也基本都是商陸在替她照顧。偏偏這些動物就好像認死理一樣,不管商陸怎麼貼心它仍然對季窈最是熱情,如果是商陸是衣食父母,那口氣才是它真正的主人。
「它可不是珍哥兒,你若不管,館裡沒人替你管。到時候它餓死了你別哭。」
這話中道理,季窈自然聽明白了。她低頭沉思的間隙,杜仲獨自回房,片刻後又端著白布、剪子和藥瓶走出來,惹得季窈將懷中黃金蟒腦袋護住。
「做甚?你現在就要殺了它泡酒?我不准。」
郎君怒瞪她一眼,放下托盤在石階上坐下,扯過她方才被咬破的手指,開始給她塗藥、包紮。季窈看著自己纖細的手指頭被包成粽子,把手指伸到杜仲眼前來回晃悠,笑得促狹。
「包得比嚴大人差多了,杜郎君可要多多練習才好。」
嚴大人、嚴大人,她今日到底要提多少句那個小白臉才甘心?
杜仲氣得鼻子皺起,一把抓住她粽子似得手指頭,連人一起拉到懷裡,撞在他堅實的胸膛上。
「那就有勞嫂嫂這手指頭讓我多吸幾口血,也好給我多幾次練習包紮的機會,如何?」
大可不必。
少女及時認慫,見好就收。縮著腦袋從他懷裡掙扎出來,跟撈麵條似得兩三下把黃金蟒折成幾段抱起來,往自己房間走。
「那就不必了,杜郎君早些休息,我回房了。」
隔著長長的回廊,南星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只看到他倆狀似親密,杜仲也一反常態,不僅耐著性子給她包紮傷口,還允許她把那條蛇抱回房間,面色不禁又白一分。
第95章 手帕 「嚴大人留下吃個便飯罷。」
翌日清晨,從商陸那裡飛回季窈房間的鳳頭鸚鵡與正在少女床榻酣睡的黃金蟒蛇撞了個正著,珍哥撲騰翅膀滿屋子亂飛,嘴裡不停喊著「來人吶」、「來人吶」。
金哥兒好久沒看見這麼肥美的大鳥,「噌」的就從床上彈射一樣竄上去,弓起身體不停張嘴去咬珍哥兒。季窈在蛇鳥大戰中醒來,抱這個吧,那個不高興;抱那個呢,這個又馬上撲過來。惹得她只好打開窗戶將珍哥兒趕出去,屋子裡才重歸寧靜。
正如杜仲昨夜所說,館裡除了季窈,再沒人敢碰她的新寵物一下。京墨第一反應退避三舍,商陸和三七嚇得抱在一起哇哇大叫,蟬衣更是在看見蛇腦袋的一瞬間抽出劍來,準備一劍結束掉面前這個冷血珍獸的生命。
南星心裡憋屈,但最終還是跨過自己的自尊,打算走出來與季窈稍稍說話。奈何金哥兒遠看尚有些嚇人,近看簡直令人頭皮發麻,他掙扎半天沒能邁出步子,站在館內一眾人身後,默默地看著她把蟒蛇抱起來。
楚緒步子剛跨過大門口,看見季窈手裡蟒蛇又縮回去,顫顫巍巍道,「這、這、這是什麼?從集市里買來泡酒的?」
怎麼一個二個只惦記用它泡酒?
季窈不滿撅嘴,抱著蛇往前一步,楚緒立刻退後兩步。
「這是我新養的,叫金哥兒,你要摸摸看嗎?」
「不了不了,」楚緒頭一次發現自己擺手能擺出這麼快的頻率,看季窈不死心還在朝她走過來,趕緊眼神向商陸求助,「我最怕蛇了,我不摸。」
這下所有人的態度已經很明顯,季窈放下蛇頭(?),在心裡默默下了一個決定:無妨,我偷偷養。
杜仲看她低頭癟嘴的倔強模樣,指不定心裡又在計劃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缺的事情,歪頭盯著她。京墨則是眉眼帶笑,側過臉去問杜仲。
「你猜,她會把蛇養在哪裡?」
誰知道呢,反正她一定會養的。
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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