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就是有人將掌柜和阿鴛同時帶走了。」
杜仲從曬草藥的後院走出來,語氣罕見的帶上幾分焦急。
「一定是她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才會被人帶走。」
那她會發現什麼呢?
眾人散開,開始在整座醫館內搜尋。梁之章生怕這些人動了他的寶貝草藥,左一下右一下不停地招呼著這些人小心。搜尋一圈未果後,京墨神色凝重,朝嚴煜鄭重鞠躬。
「此事關係到掌柜生死,我斗膽請嚴大人立刻派出官兵前往盤龍山搜尋掌柜和另外那名女娘的蹤跡,同時在濟世堂周圍展開嚴密搜索,務必要在賊人傷害掌柜之前將她救出。」
自打來龍都上任,季窈也算得上是嚴煜在這裡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他未作細想,目光掃過杜仲和一旁焦躁不安的梁之章,點頭之後帶著官差離開。杜仲在前廳緩緩坐下,看著醫館內一塵不染的地板陷入沉思。
南風館打烊之後,眾人不顧忙碌一夜的辛苦,也自發加入到搜尋行動之中,結伴一起在城中挨家挨戶搜尋季窈的蹤影。
楚緒手持火把又敲了一戶人家的門,詢問完後從裡面走出來,目光環視一圈南風館眾人,眼中疑惑。
「杜郎君怎麼不見了?」
第116章 魁星面具 「因為他不是阿鴛。」……
目送所有人離開濟世堂以後,梁之章開始把自己背簍里採到的新鮮草藥倒在地上,一一分類收好。
「梁大夫。」
清朗的男聲自身後響起,梁之章轉頭看去,杜仲一身白衣,站在月光中謫仙出塵。
「杜郎君,怎麼不和他們一起去找季掌柜?」
杜仲邁步進來,眉眼間閃爍著一絲怒氣。
「梁大夫方才沒有將實情說出,他們此番出去不過是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轉,並不會有結果。」
聽他直截了當拆穿自己,梁之章眼神閃爍,從一堆草藥里站直了身子,表情有些侷促。
「老夫可沒有說謊,杜郎君莫要信口雌黃,污衊與我。」
「哦?」杜仲橫他一眼,邁步越過梁之章走到後院小門出口,指著泥地上一排腳印說道,「地上這排腳印從曬草藥的地方一直延伸到外面,且從腳印大小來看並非梁大夫所有,只有可能是你府上採藥女阿鴛留下。」
梁之章蹙眉,低頭絞纏衣角,「她、她平日裡都在我這裡做活,會留下腳印實屬正常。」
「是嗎。」杜仲再走近一步,下意識將自己腰間佩劍握緊繼續說道,「那梁大夫說自己出門兩日,失去山上採藥。」
「對啊。」他急著證明自己似的,將面前新鮮的草藥捧到杜仲面前,「這都是我上山采的。」
郎君低頭看一眼他的靴子,目光挪移到梁之章臉上時已經變得陰冷,「梁大夫采草藥如若一直穿梭在雜草叢生的深林之中,這靴子著實幹淨了些,不是嗎?」
梁之章所穿靴子僅在鞋底留下少許灰塵與雜草,可如若深入山林,鞋面、鞋邊以及衣袍下擺的部分都太乾淨了些。梁之章辯無可辯,一時語塞。
杜仲走到後院泥地,在上面印處一個腳印,隨後擒過燭盞將自己與阿鴛的腳印照亮,再開口說道,「杜某踩在這泥地之上,尚且印不出如此深的腳印,所以採藥女阿鴛會留下如此深的腳印,只能說明她離開之時肩上扛著掌柜。話已至此,梁大夫你是否還要包庇她?如若掌柜有一點閃失,我絕對饒不了你。」
說罷,杜仲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他拔劍出鞘,對準梁之章。鋒利的劍刃在燭火下閃爍著銀白色的光,梁之章只喉頭微動,便感覺到那劍刃隨時會割斷自己的脖子。
「說,掌柜在哪裡?」
**
季窈再一次從昏迷中醒過來,眼前唯一的一點亮光已然消失,只有從山洞外依稀照進來一點月光灑在她身上。
「嘶。」這回不光後脖頸疼,胳膊被扎的地方也隱隱作痛。
想要爬起來,渾身卻一點勁也使不上,季窈在地上掙扎幾下,最終只能放棄,像一攤爛泥一樣癱倒在地上。
身體雖然動不了,腦子卻十分清醒。那張長著獠牙的魁星面具還像噩夢一樣縈繞在季窈心頭。剛才她轉過身,以為可以看清賊人真面目之時,對上的卻是一張戴著面具的臉。那人黑衣黑靴,從頭到腳包得嚴嚴實實,在季窈轉頭尖叫的瞬間將銀針扎進她胳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的酥麻感和眩暈感將她籠罩,接下來的事她就全然不知了。
看來自己也中毒了。
她會死嗎?
像莫子衿那樣,在中毒之後悄無聲息地死在這裡。若是運氣好,尚可以在屍身化作一堆白骨之前被南風館的人找到;若是運氣不好,只怕是化成白骨讓這山裡的虎豹豺狼叼走裹腹,至此在這世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赫連塵留給她的財寶還沒有花完,她還沒有收到苗疆的回信,還沒有找到自己的親人,怎麼就這麼死了呢?
季窈越想越傷心,縱然雙手反綁,她的臉蛋貼在冰冷潮濕的地上,少女悲痛難忍,就以這樣一個怪異的姿勢趴在地上哭了起來。
「嗚嗚……我不想死……我還沒活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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