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季窈面前閃過一道紅光,她再睜眼,發現戴面具的女人手上竟然捧著她之前見過的那件萬蠱蠶衣。只一點不同,此時的萬蠱蠶衣領口那一圈紅色石頭正閃閃發光,與之前杜仲和赫連塵所說真正的苗疆聖物完全吻合。
女人展開萬蠱蠶衣,將它穿在季窈身上,接著又把她扶回棺中躺好。
做甚?她不會要活埋了自己吧?
不要啊!
季窈死活說不出一句話,也動不了一點,只能眼睜睜看著面前女人吃力地將棺材板一點點蓋上。
完了,這回是真的要死了。
當眼前最後一點點光亮即將消失時,她急得快要落下淚來,陡然從睡夢中睜眼,瞬間從床上彈坐起來,大喊了一聲。
「不要!」
突兀的喊聲驚動屋外人,一穿戴頗為講究的年輕女娘推門進來,看著季窈滿頭大汗,隨手拿起床邊架子上巾帕以溫水打濕,走到床前替她擦汗。
「季娘子這是夢魘了?」
夢魘?
季窈回過神,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張陌生的床榻之上。
水青的床幔,雪白繡翠竹的錦被,和面前陌生的女娘。
「你是……」
年輕女娘放下巾帕,重新在盛滿溫水的銅盆中洗淨,開口道,「我是彩顰,是嚴大人府上的醫女。」
嚴大人府上,還是一名醫女?
「這里是嚴大人府上?」
「嗯。季娘子你昏睡三日,今日終於醒了。」彩顰點頭,將巾帕掛好以後扶季窈重新躺下,伸手去探她的額頭,「高燒也退下去不少,我這就去告訴嚴大人。」
「誒等一下……」
她話沒說完,彩顰已經提裙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嚴煜一身竹青色常服衣袂飄飄出現在窗外,他推門進來,隔著屏風溫聲開口。
「季掌柜可是醒了?」
這是他家,他怎麼倒拘謹起來?
「嗯,嚴大人請進來說話。」
溫潤的少年郎邁步進來,季窈立刻聞到他身上淡淡書墨的氣味。她重新坐起來,拉過被子蓋在肚子上。
「我怎麼會在嚴大人府上?我的那些夥計呢?」
難道他們會放自己留在山洞裡,見死不救不成?
嚴煜展平衣袍在床邊矮凳坐下,看向季窈的目光平靜而澄澈。他今日沒有戴官帽,而是將頭髮高束,以一條與衣袍顏色一樣的髮帶挽起,金絲纏邊隨意的垂墜在他鬢髮兩側,隨風輕輕翻飛的時候,自帶三分悠然自得的貴氣,一看就是出身不俗的世家子弟。
「季掌柜身重劇毒,加上後背……傷在那樣的地方,斷不可讓尋常大夫醫治。恰好嚴某府上彩顰是從江南家中就一直跟在我身邊,醫術了得的醫女,我就擅自做主,將季掌柜帶回嚴府,讓彩顰為你醫治。」
聽他的話,季窈動了動後背,果然感覺到後背脊柱位置應該是貼了傷藥,將手伸進衣裳內,能摸到那纏在自己胸腹上的布條。
彩顰從門外端了一碗湯藥進來,放到季窈床邊矮几上,笑得溫婉,「季娘子較尋常人當真不同。你中的可是見血封喉的劇毒『一品紅』,服下之後至多半個時辰就會毒發,加上你後背被那塗了罌粟的銀針劃傷,毒上加毒,換作旁人定必死無疑。可你送來的時候卻只是腹痛難忍加上高燒不退,我以解毒之藥嘗試替你內服加藥浴,沒想到你竟然逐漸熬了過來。」
說罷她伸手去探季窈的脈,再輕輕按了按季窈胃部,看她一點反應也沒有,驚奇道,「如今看來,你不僅將那奇毒排了個六、七成,五臟六腑竟然也沒有被毒物腐蝕,彩顰行醫問藥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遇到。」
這有什麼?她的血還能解蠱毒呢。
對於自己如此特殊的體質,箇中緣由她也不知,她只摸著自己癟下去的肚子,小心翼翼道,「那,我可以吃點東西嗎?我餓了。」剛才她就聞見外頭有燒鵝和雞湯的味道。
「叫彩顰給你煮些白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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