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如何同你說的?」
楚緒那日聽完商陸的話就像是領了聖旨的太監一樣,恨不得立刻召來十萬八千禁軍將「把掌柜的心牢牢落在杜郎君身上」這聲命令執行下去,不吃到他倆成親那日的喜酒誓不罷休。
從前她尚未擺脫馬家兩父子之時,每每光臨這南風館就是因為喜歡杜仲。龍都城繁華熱鬧,玉面書生、風流少俠她見了不少,杜仲卻一直是裡頭最最拔尖兒的那個。如今她得季窈庇護能擁有自己的人生,雖然近距離接觸了杜仲之後更加覺得他天人之姿,只可遠觀不可褻玩,但就衝著自己平日裡對他和掌柜二人的觀察,她就斷定這兩人關係絕非一般。
季掌柜是她的恩人,杜郎君是她頭頂的仙人。
合適,著實合適。
杜仲原本仍日日坐在南風館二樓窗邊看書,每日能在其他人從那個嚴府回來之後,也順便能偷聽季窈傷勢恢復的情況。
這日他正想著商陸和楚緒去了半日還不曾回來,就聽見楚緒哭哭啼啼進門,有意無意抬頭看一眼二樓的杜仲,確認過他在場以後,「撲通」一聲趴在桌子上開始捶胸頓足演起來。
三七聽見動靜從廚房出來,難得看見楚緒也有鬧情緒的時候,趕緊上前問她怎麼了。楚緒吸吸鼻子,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我是看掌柜這麼不好,我心裡難受。」
「啊?她不好?她哪兒不好?毒不是已經解了大半,難道還有其他的傷不成?」
以三七在明,杜仲在暗的觀眾席已就位。
「這明面上的傷雖然解了,可我看掌柜吃不下也睡不著的樣子,明顯就是心裡還裝著事兒。這心傷不好治,所以她這段時日才會瘦了這麼多。前幾日你去也瞧見了,那掌柜瘦得,臉上都沒肉了。」
「掌柜還有心傷,怎的之前從未聽她提起?」
「你們這些臭男人不解風情,說了也是聽不懂的。我只知道掌柜每次看我們去了之後都還是左顧右盼,翹首以待,不知道等誰似的。我想著館裡一共就咱們幾個人,難不成她在等……」
說到這她還故意停頓,餘光掃見二樓那個白衣飄飄的身影確實比方才又坐得近些,此刻紋絲未動,手上書也未曾翻頁,就知道他還在聽。
「……哎,我問她在等誰她也不說,只道什麼不來就算了,她那毒算是白受著,這苦也是白吃了。我方才走出來的時候不放心往回看,還瞧見她對著那藍白相間的包袱皮唉聲嘆氣呢。」
別的三七聽不懂,唯獨這藍白色的包袱皮他有印象。
「誒,那不是……」
大堂里兩個人同時噤聲,抬頭朝二樓看去,正好與杜仲目光相撞。他聽見樓下說話聲漸小,以為是他們二人聲音放低,正轉過來將身子探出欄杆,想聽個明白,沒想到被這二人抬頭抓個正著。
一絲尷尬划過杜仲臉面,他趕緊直起腰身咳嗽兩聲,捏著書卷匆匆離開,留下楚緒和三七在大堂捂嘴偷笑。
聽杜仲斷斷續續說完,季窈已經癱倒在床上,笑到肚子疼。
「哈哈哈,她就沒跟你說,我唉聲嘆氣的原因?」
她還真對著包袱皮唉聲嘆氣了?見杜仲的眼神看過來,她伸手把床頭放著的藍白色包袱拿下來打開,將裡面一本封皮寫著「剪燭詞話」的話本子拿出來。
「是這本《剪燭詞話》的話本子我看得揪心。你說如此好看的書,裡頭惠方娘子和一死了上百年的英俊男鬼正愛得死去活來,難捨難分,怎的就突然沒了下文?我之前已經告訴他們,趕緊去書攤子上幫我把下半本尋摸來,總是不能如願。如此悽美的人鬼真情就此斷了音訊,怎能叫我不嘆惋?」
原來是為這事!楚緒……
杜仲自覺臉上灼燒火辣,礙於同楚緒不熟,這話又是偷聽來的,一肚子悶火咽回肚裡起身欲走,被季窈開口叫住。
「誒,既然來了,再略坐會兒。」她拉過床邊長衫穿上,走到桌邊給杜仲倒一杯茶遞給他,聲音軟下來。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才來的。你放心,我知道寡婦門前是非多,我又是個外人,這嚴府定是住不長久的。等明日我問過彩顰,看這藥浴到哪一日不用再泡,我就哪一日回南風館。」
接過她手裡熱茶的同時,少女指尖划過他手掌,溫涼觸感帶來一絲慰藉。杜仲在她旁邊坐下,眼睛直直地盯著手裡茶湯冒出的熱氣。
「或許,那小……嚴大人並不將你當作外人,許你常住也未可知。」
嚴煜不但幾次三番救季窈於危難,還讓府上醫女為她治傷。如此盡心竭力,要說他對季窈一點其他心思都沒有,他是絕對不信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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