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窈腦袋一歪,看他一副弱風拂柳、淒悽慘慘的模樣,忍不住嗤笑出聲。
「嚴大人這話說得,我怎麼聽不明白?你我又不是通天的仇人,為何回去以後,我會不肯見你?」
少年郎下意識舔唇,目光游移到另一側,不敢直視季窈,聲線也稍稍放低。
「季娘子本就不願意嫁我,如今我趁醉輕薄於你,豈不是叫你心裡更加厭惡我、看輕我?原本我心中尚存一絲希望,待回龍都之後,再將此事從長計議。可如今定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原來是這樣。
沒想到這麼點芝麻大小的事,她不往心裡去,倒勞煩他一個大男人揣在心頭鬱郁不得疏解,竟悶到現在才說。
季窈一向大大咧咧慣了,有什麼說什麼,趕緊坐到嚴煜身邊,豪爽地拍一下少年郎肩膀,笑罵道,「我還當什麼大事,原來為這個!酒後亂性嘛,我懂的。我素來知曉嚴大人你平時是個如何克己復禮之正人君子,自然不會因為你一時醉酒忘情就將你看作輕浮之人,那日之事,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回到龍都,你我依舊是師徒關係,在驗屍辦案一事上,徒兒還有許多要像師父你學習之處。」
她這麼一說,嚴煜臉色更加難看。他面上紅一陣又白一陣,硬生生把自己套進這些年讀的那些個古板條例中去,「若說是師徒關係,嚴某更加該死。哪有師父趁醉……強、強吻徒弟之禮?我這些年聖賢書當真白讀,自認愧對孔子、愧對聖上,更愧對季娘子你。」
怎麼越勸他越來勁啊?
從前只覺得他眼熟,相處久了又覺得他聰明。如今看來不過是個認死理的酸書生,白白浪費一副好皮囊。
季窈翻個白眼,最後一次開口替他找台階下。
「哎呀,其實換個角度想,也不是這樣的。你想啊,我武功這麼高,你空有氣力卻不會拳腳,若真是強吻過來,我又怎麼會躲不開?就算躲不開,事後我揍你一頓出氣,你再道個歉、認個錯,這事兒肯定也算翻篇了。那為何我沒躲,還不是因為親過來的是嚴大人你,翩翩君子、清正廉潔,換做其他人,我早就一拳頭揮過去,打他個人仰馬翻、雞飛狗跳了。你說對不對?」
這番話才勸得嚴煜臉色好些。他在腦內消化一陣,說出自己的見解。
「季娘子的意思是,其實並不討厭我親你?」
啊?
非要如此問的話……
「不、不討厭罷……畢竟我從前為了同你講道理,親你那回,你也沒有同我計較對吧?哈哈。」
越說越尷尬,親個嘴巴來來回迴繞好幾遍。
季窈覺得沒意思,掀開帘子隨便往窗外指了指,聊到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洗個澡一類話,成功將話題轉移。
嚴煜見她態度還算熱情,糾結幾日將將放下,默默在心裡定了主意。
杜仲從委蛇口中僥倖逃生的第三日,嚴府馬車將季窈送到簋街街口,少女一路哼著小曲、拎著大包小包的吃食,走進南風館,張開雙臂在大堂吆喝。
「我回來啦!」
看見季窈,楚緒從櫃檯抬頭,商陸自廚房裡跑出來,三七從二樓登登登下到一樓,都興高采烈圍上來,替她拿東西。
「掌柜你可算回來了!咱們這個店再沒有主心骨,都快要散架了!」
「我還以為你跟嚴大人私奔了!」
「啊?胡說什麼呢……」
京墨帶著蟬衣掀簾從後舍走出來,狐狸眼半眯,上下打量她一圈,點點頭道,「出門一趟,反倒長胖不少,看來嚴大人在照顧人方面,頗有方法。」
「他哪裡會照顧人,那是我自己知道心疼自己好嗎?」季窈心情好,抱起村民們贈她的桂花酒炫耀不停,「看,這是我替人家抓兇手、救人性命之後,全村人都來感謝我,送我的酒,入口絲滑,好喝得緊。晚上叫廚子燒兩道下酒菜,給大家開一壇嘗鮮。」
楚緒聽出這裡頭貓膩,抱著一包袱的饢餅忙追問道,「不過出門十日,又遇到命案了?」
「那可不。這回更嚇人,死人頭七葬禮上,游靈突然出現,快要把整個村子的人全殺光了,要不是多虧我機警,我和嚴大人也都活不過當晚!」
這麼誇張?!
商陸和三七一聽來了興趣,吵著嚷著要季窈詳細說說。她目光環視一圈,沒看見杜仲,聲音略放低些問京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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