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讓那個小白臉吸血了?吸的哪裡,脖子?」
說罷他一改方才羞怯姿態,伸手大力將季窈拉到面前,撩開後頸秀髮檢查她的脖子。季窈重心不穩,撲倒在床上有些狼狽,嘴上喋喋不休。
「哎呀當然不是脖子!咬脖子多疼啊,你以為都跟你似的,發起瘋來六親不認,就像只餓急了的野狗……」
確認少女脖頸光潔一片,杜仲面色緩和,回過神來發現兩人姿勢曖昧,自己不但將她衣衫拉扯得皺皺巴巴,還粗魯地撩撥她頭髮,掀開她衣襟去看她的脖子,尷尬清咳兩聲,替她拉上衣領。
「那次咬你脖子,實在是我意識不清下的錯舉,與正常人在意識清醒下的選擇不能相提並論。你若還在怪我,我向你道歉……」
「好了好了,我何曾同你計較過這些?」季窈已經被他時晴時雨的態度折騰得不耐煩,整理好身上衣服橫他一眼,「喝不喝,不喝我走了。前腳剛回來就進屋子來瞧你了,我這會子還困著呢。」
「不用,我再如何受傷,身體也比那個小白臉好。你既睏乏,回屋歇息去罷。」
她進來打擾他這麼長一陣,什麼忙沒幫上,還害他動了氣。
男人真是難伺候。
季窈癟嘴,聲音軟下來又問道,「那你到底如何傷的?為何不願同京墨他們說?」
這館裡人人都有秘密,尤其京墨藏得最深。杜仲自第一天見他就知道此人絕非尋常人家的公子,與赫連塵那個傻子結交,背地裡到底藏著什麼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就算是這一兩年來,彼此之間已經有了過命的交情,他們仍然沒有交底。
可她不同,她透明得像天山上流下的冰露。
杜仲復抬頭看向面前少女,眸色幽深,「我找到了這一年來苦苦尋覓的東西,與它纏鬥之時被它從背上甩下來受的傷。」
聽上去像是在說某種野獸。季窈一下子來了興趣,兩眼放光追問起來,「它還能把你傷著?那要麼功夫獨步天下,要麼力大無窮、刀槍不入啊!它是什麼?人熊,猛虎,還是獅子?」
獅子這樣的猛獸,季窈還只在一些造像和年畫上面見過。不管是何等兇殘的猛獸,她都想瞧上一瞧。
她激動的時候眼睛總是瞪得溜圓,睫毛輕顫隨時掃落一地星光,兩腮鼓鼓,可愛極了。
杜仲略帶痴迷的目光自她臉上掃過,像是下定某種決心,胸膛因為激動的緣故上下起伏,緩緩開口。
「還記得我同你提過的委蛇嗎?」
委蛇?
她立刻低頭,從衣襟里翻出自己無時不刻戴在脖子上的銀項圈,上面聖衣族的圖騰閃閃發光。
「是這條雙頭人身蛇尾的怪物嗎?」
令人聞風喪膽的神祇,她一口一個怪物倒是喊得輕鬆。杜仲輕斂眼皮,點了點頭。
少女看他點頭,高興到無以復加,捏住自己脖子上委蛇圖騰朝杜仲貼上來,狹小的床榻上被兩個人占滿。
「真的!?委蛇竟然真的存在?!你見過它了,它會說話嗎?是說人語還是蛇語,是兩個腦袋一起說話還是各說各的?它們會吵架嗎?吵起來的時候尾巴聽哪個腦袋指揮啊?」
這都什麼跟什麼?
杜仲蹙眉,片刻後反應過來她應該是誤會,清冷眉眼染上一抹淡笑,伸手在季窈額頭敲了一下,「胡謅些什麼?圖騰歸圖騰,真正的委蛇只不過是一條較尋常蟒蛇大上數百倍的神獸,既無兩個人腦人身,也不會說人話。」
那就沒啥意思了。
季窈摸著腦門蔫下來,想了想又問道,「你方才說你是被它從背上甩下來的,它當真有這麼大,大到讓一名若你這般高大的男子站在它身上?」
這算不算對他的一種誇獎。杜仲憐愛的目光仍舊落在她臉上。托室內晦澀陰暗無光的福,他滿腔柔情得以稍稍流露。
「大,它一口能將一頭黑熊吞入腹中。你這小身板,不夠它塞牙縫。」
「哇!我想看!能帶我去見見它嗎?說不定金哥兒是它重重重孫子,咱們把金哥帶上,它就不會把你從它背上甩下來了。」
她聽見這樣參天的巨獸,第一反應不是避如蛇蠍,而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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