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屋子收拾得比咱們南風館還乾淨,被褥、枕頭看上去也一應都是新置的,你就在此將就一晚,就這麼定了。」
說罷她眼珠一轉,杜仲立刻看穿她別有心思,舉起兩人緊握的手掌打趣道,「你別是怕鬼,所以找個藉口拉我陪你到此處來查案吧?」
季窈咽了咽口水:現在真是什麼都騙不過這些男人了,嘖。
「啊,難不成你還能想到更好的去處?」她乾笑兩聲,心虛道,「不過既然來了,咱們就去看看尤伶的屋子,興許能碰上她的鬼魂,瞧出點什麼線索來呢。」
杜仲看著兩人交疊在一處的手,掌心傳來她如棉似錦的柔軟與溫熱,笑容帶上三分溺愛,「耍滑頭。」
憑藉唯一一次來過這里的記憶,季窈牽著杜仲非要他走在前面,兩人一路走進穿堂進到正中大院,繞過前廳來到尤伶喪命的臥房。燭光閃爍的間隙,一團氤氳的白色虛影果不其然自臥房裡緩緩浮現,季窈知道她臉上沒鼻子沒嘴唇,比起之前被身邊丫鬟把臉砸得稀爛的千金孫樂知好不到何處去,所以下意識閉上眼睛躲到杜仲身後,手裡的蠟燭差點燎了杜仲的衣裳。
「我……我不敢看,你快幫我瞧瞧,她身形動作可有何異樣?」
感受到她整個人完全貼在自己後背,熱辣辣的竟帶來些許燥熱之感。杜仲自覺不適,繃直後背站在原地,看了看不遠處飄蕩的鬼魂,柔聲道,「她、她一手捂著肚子,另一隻手捂著面門。」
「沒有伸手去扶自己的後腰嗎?」
「沒有。」
那照如此看來,尤伶被人從後背捅刀之時的確已經死去,所以面前游靈才會對後背那一刀一點反應都沒有。杜仲知道她問這個問題背後的原因,蹙眉不耐煩又說來,「屍體後背上的刀沒去查嗎?那個小白臉當真是個蠢貨知府。」
「哎呀我知曉你也關心此案,刀的來歷我會轉達李捕頭去查的,你就別在這里說風涼話了。」
郊外不似城中,人煙稀疏、入夜陰冷。季窈閉著眼也能感覺到後背一陣陣陰風似的刮背,抻著杜仲衣袖直往後退,「走罷,你送我回去以後你再回來。」
杜仲被她又害怕又嘴硬的可愛模樣逗樂,擒著燭盞笑她,「到底是你送我還是我送你?」
計較這麼多做甚,真是難伺候的很,人家嚴煜就不這樣,偏偏還不敢說他,不然自己今夜鐵定只能一個人回去。
季窈感覺到面前火光搖曳,癟著嘴剛將眼睛緩緩睜開一縫,驟然瞧見杜仲身後左手邊的迴廊上還有一團虛影,立刻縮頭烏龜一樣埋進面前人懷中嚶嚶起來。
「啊啊啊……你、你背後怎麼還有一個?」
還有一個?什麼?杜仲疑惑轉身,果然瞧見臥房外不遠處丄字形長廊里還有一個游靈在遊蕩,兩道劍眉微微蹙緊,帶著季窈靠近。
「你、你別過去,我害怕。」
雖說不是第一次看見鬼,到底攏共也沒見過幾次。加上之前撞見的女鬼面容都甚為可怖,叫她走近看一個不認識的女鬼她還是不敢。
杜仲高舉手中燭盞,帶著季窈繞過尤伶來到長廊,聲色溫吞道,「睜眼吧,她不嚇人。」
「你最好不是誆我……」她怯生生說完後大著膽子睜眼,看見面前游靈逐漸顯形後好似穿著一身孔雀藍對襟褙子下著雲白羅裙,除開雙腳離地,身體呈淡淡透明狀,看著確實與活人無異。季窈穩住心神,鬆開杜仲跟著新出現的游靈走上一段,繞到主臥房左側一幽靜竹林小道上,游靈的身影飄進牆內便不見蹤影。
「怎的突然消失又突然不見?難道是察覺到有生人?」
兩人在小道上轉悠,目光所及白得有些刺眼。
借著微弱燭光,季窈走近游靈消失的那堵牆,越看越覺得不對勁,「杜仲,你沒覺得,這面牆石磚的顏色較兩側更白嗎?」
「嗯。」杜仲退後左右看一圈,也發現幾堵牆顏色上的差異,「像是新填上去。」
她接過燭盞,湊到牆邊細看,竟發現腰際以下的墨青色石磚內隱隱有水漬滲出,忍不住將燭台放到地上,伸手用蠻力將那幾塊滲水磚塊摳出來,裡面一段發黃髮臭的女子羅裙裙擺立刻掉出來,詭異地懸在牆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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