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
糟了。
季窈懸著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邁過小販的擔子趕緊往眾人逃竄的方向趕去。
杜仲被尤猛的利劍刺中右胸,腦子轟的一聲連痛感在那一瞬間都消失,在對方將劍拔出的剎那渾身發軟,倒在地上。
尤猛拎著滴血的長劍靠近,劍尖一下子挑開杜仲臉上面紗。
「是你?」絹絲落地的同時,他看清杜仲容貌,立刻認出他就是去年自己帶人到苗疆尋找赫連塵偷走的萬蠱蠶衣之時,在靈堂里打得他們節節敗退的三個郎君中的一個。
原來他早有預謀。
「也好,新帳舊帳一起算,」尤猛步步緊逼,居高臨下笑道,「大王子,你最好乖乖將萬蠱蠶衣一併交出來,我還可以看在當年王后對我多有提攜的面子上,留你一個全屍……」
「住口!」杜仲感覺到胸口不斷有鮮血自體內流出,哪怕只是在尋常不過的一呼一吸也疼得他蹙眉。
晴好的晌午他卻渾身發涼,溫熱與生氣正一點點從他身體流逝,「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提起我娘……」
「好。」尤猛不急著動手,而是示意身後護衛將銅鼎交給他。蓋子打開的同時,杜仲身上無數情絲蠱蟲再次得到召喚一般活躍起來,疼得杜仲在地上打滾。
他在地上越是掙扎得厲害,尤猛表情就越得意,「大王子,不想被這情絲蠱母勾得全身蠱毒發作而亡,我勸你還是放棄抵抗為好……說!萬蠱蠶衣被你藏在在何處?」
「杜仲!」
身後有清亮女聲響起,尤猛與剩餘四個苗疆護衛尚沒來得及回頭看,季窈已經飛到近前一腳踹到尤猛面門,後者側身躲過,隨即抬劍指向來人,看清了她容貌又是一驚。
是她,赫連塵那個未亡人?「你們果然是一夥的。」
方才趕過來的時候她遠遠已經發現杜仲手上倒地,她雙手擋在杜仲面前,餘光掃到杜仲的劍落在不遠處,她趁尤猛剛認出自己,尚在驚訝之中趕緊撲過去將劍拾起,揮劍向尤猛刺來。
較去年與蟬衣、南星初學武功身法相比,季窈如今進步神速。若換做尋常對手,她以一擋十不在話下,可惜面前一個苗疆第一護衛統領不說,餘下四人也都是苗疆數一數二的高手。她與尤猛纏鬥一陣,幾乎招招都被打斷、彈回,被迫以劍作盾擋了他好幾招,身後人看準時機一腳將她踹翻在地,尤猛趁機揮劍刺來,將她手中劍直接斬斷。
斷成兩截的劍應聲而落,女娘在地上翻滾數圈,後背撞上街邊樑柱才停下。
該死,這一回好像沒那麼容易逃脫了。
季窈被撞得五臟六腑都感覺要炸開,渾身痛感來襲,疼得她齜牙咧嘴。尤猛剛準備走過來查看季窈傷勢,腦袋突然被身後一塊飛來的石塊砸中,太陽穴一股鮮血即刻濺射出來,染紅男人視線。
杜仲不知何時自一灘血污之中坐了起來,方才打出那顆石子用盡他最後一絲力氣,尤猛伸手胡亂抹一把眼前血漬,暗罵一聲走過來狠狠踹了他一腳。
「他媽的,敢偷襲老子。」
「不要!」
眼看著杜仲臉色蒼白如紙,季窈趕緊跑過來到他身邊,手指探向口鼻處幾乎完全感覺不到他任何鼻息,急得女娘直掉眼淚。
「杜仲!杜仲你醒醒!」來不及細想,季窈低頭看見自己掌心因為方才持劍與尤猛打鬥之時手心被劍柄震裂開一條口子,鮮血正源源不斷從傷口溢出,她乾脆將整個手掌按在杜仲胸口,替他捂住被刺穿的傷口之餘,企圖直接用自己的鮮血替他療傷。
女娘滾燙鮮血觸及男人肌膚那一刻,杜仲身上痛感減輕,咳嗽兩聲,低低道,「他手上……有情絲蠱的蠱母……」
蠱母?那是什麼?
尤猛不知道她此舉是在做甚,以為只是兩個瀕死之人的無謂掙扎。聽她喚面前人「杜仲」二字,突然冷笑道,「你喚他什麼?杜仲?那不是一味草藥的名字嗎?哈哈哈哈哈哈哈……」
接著他重新舉劍到杜仲面前,不大的聲音卻讓季窈聽得分明。
「……他可不是什麼杜仲、人參,他叫樓元麟,是曾經高高在上的苗疆大王子,如今被新苗王通緝的叛徒!」
說罷他劍上發力,發狠再朝杜仲刺來,被季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劍刃,死死攥在掌心不讓它落在杜仲身上。
「你們是誰?還不住手!」
街上百姓四處逃竄,終於引起附近日常巡邏的官差注意。聽到身後官靴落地,發出急促的腳步聲,連帶佩刀別在腰間,隨跑步速度一陣陣響來,苗疆人人看見官差出現在街對面,知曉他們無論如何不能與官府的人正面起衝突。
尤猛趕緊從季窈鮮血淋漓的手中抽出劍來,對準杜仲胸口準備補上最後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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