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既然這牆面上都有青苔,為何狗洞頂壁如此乾淨?」周稚寧低聲自語。
遼東縣物資匱乏,連人都快餓死了,怎麼會有人養狗?還是養這種大型犬。所以哪怕這狗洞有用,內壁青苔是被狗蹭掉的,那麼乾淨的也應該是狗洞兩側,不應該是頂壁。
能出現這種情況,倒像是有除卻大型犬之外的人經常在這狗洞裡鑽進鑽出。
照理說,現在可以順著狗洞爬一下,測試測試,但是周稚寧略一沉思,還是暫且退了出去,又把周圍的雜草歸攏,掩蓋掉自己來過的痕跡。
巧的是,她剛剛遠離狗洞,劉保兒就走了過來。
見著她,劉保兒顯然很驚訝:「大人,您怎麼在這兒?」
周稚寧從容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笑道:「本官看縣衙年久失修,連我屋頭的瓦片都落了,因此想試著補一補,沒想到險些給自己摔折了。」
說著她便負手往縣衙大門處走去,劉保兒猶疑地往狗洞處瞥了一眼,然後跟在了周稚寧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行走,路上,周稚寧問:「對了,劉師爺,你可認識些手藝好的泥瓦匠?」
「大人是想修繕縣衙?」劉保兒態度特別恭敬,臉上掛著笑,「小人倒是認識一些泥瓦匠,只是他們都只是在鄉下混口飯吃,大人怕是瞧不上他們的手藝。」
「手藝沒什麼要緊的,會些修修補補的活計就足夠了。」周稚寧道:「還望劉師爺替本官張羅張羅,等本官確定一個具體的日子,再將這些泥瓦匠工人全部聚集到縣衙內。」
劉保兒應下了這份差事,拜送周稚寧離開。看著周稚寧的背影,他不由喃喃自語:「大人究竟要做什麼?」
*
縣衙門口,周稚寧戴著斗笠出了縣衙,門口確實如茗煙所言已經聚集了一些苦力。因為她的吩咐,茗煙正在散粥給他們喝。她也不急,乾脆撩開下擺預備坐在縣衙前的台階上等候。順便查點一下白米,按照一日兩三百兩的白米計算,三日之後,她的銀子就不足夠支撐她再散粥了。所以,為了讓三日後她的計劃不落空,她要在三日內儘量跑遍整個遼東縣。
魏熊問:「大人,咱們今日去何處?」
周稚寧從袖子裡拿出遼東縣的具體地圖認真瀏覽片刻,道:「今日我們要走紅石、二龍、南平這三個村。時間緊、任務重,所以今天大家要做好通宵達旦的準備。」
茗煙深吸了一口氣,魏熊面無表情,其餘的苦力卻是面面相覷。畢竟來之前,也沒告訴他們要整晚不回家。
周稚寧先做安撫:「諸位放心,本官會派衙役去告知你們的家人,以免她們憂心。」隨後給自己披上了外袍,「且今日也不止大家回不了家,本官同樣不回家。今日不論到多晚,本官都會陪著大家一同,絕不當逃兵。」
當領導的與下屬同甘共苦,絕對是最快拉近雙方關係的辦法。特別還是這種日頭特別毒的時候,火辣辣的太陽高懸在天空,刺眼的陽光叫人眩目。大地被熾熱的太陽灼烤成了焦黃色;樹木捲曲了寥寥無幾的葉子,有氣無力的苟活著。
周稚寧即使是戴著斗笠,一張白玉似的臉也被曬的通紅,渾身大汗淋漓,披著的外袍也濕透了,整個人就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但是這些苦力明顯就是受慣了這種天氣,雖然也是暴汗,可並沒有多麼痛苦,不做聲也不停歇,兀自埋頭拉著板車朝前走。
魏熊看周稚寧這個書生還是太文弱,就在附近找了口還可以用的井,打了一些清涼的井水灌在羊水皮袋子裡:「大人,喝些井水再趕路吧。」
周稚寧嘴唇都被曬的起皮,趕緊接過羊水皮袋子喝了一兩口。
井水就是清涼,一口下去,仿佛一團涼氣從肺管子直衝天靈蓋,叫人頓時渾身舒爽。
「大人,要不你坐在樹蔭下歇息歇息?我叫茗煙去給你牽匹馬,之後你再趕上我們。」魏熊道。
茗煙也是有氣無力地點點頭:「主子,再這麼下去,您熬不住啊。」
但是周稚寧看了一眼日頭下依舊前行的苦力,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本官說好要陪著大家一塊兒熬的,斷沒有大家在前頭受苦,本官躲在背後享福的道理。」
說著,周稚寧抖抖袖子,擦了擦嘴邊水漬:「走吧,本官還撐得住。」
然後站起身,緊跟在了隊伍後頭。
前頭的苦力們悄悄回頭看了眼周稚寧,面露驚奇。
「我第一次看見不坐轎子的大人。」
「這個大人不坐轎子,也不打人,還給我們發工錢,發大白米,比之前的大人好多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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