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燦燦陽光的照耀下,縣衙門口的牌匾上有四個字格外清晰——
明鏡高懸。
四個大字,每一個都仿佛鍍金了一般,在陽光下閃爍著燦爛的顏色。
魏熊笑道:「昨天牛三和百姓們給大人您做的,硬是要提這四個字,攔都攔不住。」
「明鏡高懸。」周稚寧笑了下,眼裡儘是欣慰,「這四個字提的好。」
皇天不負有心人,遼東縣的百姓到底還是看見了她的誠意。
「對了,大人,有件事我要向您稟報。」魏熊皺起眉頭,「從昨個兒起,我就未曾見到過劉師爺和張班頭。他們二人從一開始就對大人諸多欺瞞,驟然消失,說不定背後有鬼。」
周稚寧聞言抿了抿唇,道:「本官知道他們在何處。」
縣衙刑獄之內。
張班頭和劉保兒相顧無言。
劉保兒抬頭望著刑獄內那扇高高的小窗,道:「班頭,是我對不住你。」
「做都做了,有什麼好對不住的。」張班頭坐在地上,嗤笑了一聲,「但是大人看到真卷宗後,怎麼把你也一塊兒拿下來了?照理說你揭發了我,大人應當為你網開一面才對。」
劉保兒笑了一下:「班頭,我老頭子不是這麼貪生怕死,不講道義的人。說好會同你一起承擔,自然不會臨陣脫逃。所以我對大人說,偽造卷宗是咱倆一起做的。要死,咱倆也一塊兒死。」
張班頭一愣,繼而咬牙切齒:「你們這些讀書人都是木頭腦袋!把我一個人交出去就夠了,你進來淌什麼渾水?!」
劉保兒沒說話。
這時,黑暗深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周稚寧與魏熊緩緩走出,停留在二人面前。
二人在獄中下跪行禮:「大人。」
周稚寧從袖子里拿出一卷書冊,道:「若不是劉師爺提前將卷宗給了本官,興許本官真要試試去爬一下狗洞。」
張班頭眸光一閃,忍不住抿緊了嘴唇。
原來早就被發現了。
「拿到卷宗之後,本官簡單瀏覽了一遍。」周稚寧將書冊緩緩展開,「劉保兒、張年余,你們二人利用職務之便,肆意篡改卷宗,改換犯人判決。例如將流刑該為監禁,將監禁改為赦免。林林總總,案件共有百餘起,涉案村民也有上百人。這些事情,你們二人可否承認?」
劉保兒和張班頭皆道:「小人承認。」
「但是大人,主犯是我,和劉師爺無關。」張班頭咬牙道:「劉師爺在縣衙二十幾年,從未想過欺瞞朝廷。是我到遼東縣任職以後,才鼓動劉師爺與我一同犯事。」
「你目的為何?」周稚寧問。
張班頭低頭,沉聲道:「為了叫遼東縣少些冤案。」
十多年前,遼東縣的縣令姓李,看似清正廉潔,不收受賄賂,一心辦案,卻是心中只有政績,根本不管案件本身的是非黑白。一旦有嫌犯落在他手中,哪怕未有確鑿證據,也要先打了再說。酷刑之下必多冤案,不少人因為承認不住刑法被迫伏法。於是這位李大人便向外昭告案件告破,再將之寫入政績之中,以待來年高升。
好不容易等這位李大人走了,又來了位王大人,卻又是一等一的貪官。一上任,就明著跟劉保兒、張班頭要銀子。若是不給,就隨意抓人立威,打個半死不活後,再安個差不多的罪名投入牢里去,等他們的家裡人捧銀子來贖。為了保護遼東縣百姓不受王大人的苦,劉保兒和張班頭只能和鄉親們商量,每年給王大人上貢一定數目的銀兩,換一個平安。
但王大人獅子大開口,整個遼東縣的財政被他迅速吸乾,這就導致縣民們窮困潦倒到連飯都要吃不上,衙役們俸祿被剋扣大多離開,刀槍劍戟鏽化也沒銀子買新的。
沒了武力保護的遼東縣就像一塊肥肉,引來了異族的覬覦。所以這兩年異族侵犯遼東縣的頻率急速上升,可縣令不管事,衙役缺失,為了抗擊異族,只能由張班頭打頭,帶領村民頂上。每個村輪流來,簸箕村、紅石村……大家沒有經過訓練,只能強拼。刀槍劍戟生鏽不能用,就勉強用自己的農具頂上。
以至於遼東縣的男丁死傷慘重,百姓民不聊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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