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元通一看見周允能出頭就知道估計要壞事,他不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想要嗆周允能幾句。但李顯暗地裡對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冷靜些,先聽周允能把話說完。曹元通這才勉強忍了下來,瞪著眼睛看向周允能。
皇帝一挑眉,問:「你問出了什麼?」
「有關周稚寧周大人的一些事情。」周允能說著,眼睛看向趙淮徽,「趙大人說周大人不是行事莽撞之人,估計是被周大人矇騙了吧?據我所知,周大人居然膽大包天,敢在向朝廷遞了摺子之後不等復命,就擅自做主重審冤案。」
曹元通氣道:「周大人,誰都知道你與周稚寧不睦已久,身為親伯父,卻想著在大殿之上置自己的親侄兒於死地。你的話,也不知道有幾分可信。」
周允能道:「我何必在這種事上矇騙陛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若是曹大人不信,儘管派人去遼東縣瞧瞧。聽說現在周大人竟然還派人把守了各個隘口,嚴查進出之人,勒令不許消息傳出遼東。這威風可是大的很呢,不知道的,還以為周大人不是去當縣官兒的,而是去哪兒當土皇帝去的。」
一句話令朝堂上下色變,趙淮徽也皺起了眉頭,眼神冷冷地看向周允能。
皇帝緊抿嘴唇,道:「周卿,將你口中所提及的證人現在何處?」
「回陛下,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微臣擅自做主將證人帶到了殿外,現在已在殿外等候。」周允能道。
「帶進來。」皇帝道。
身邊的小太監立即領命。
不多時,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就從殿外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他根本不敢看皇帝,只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將周稚寧在遼東縣所做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這其中自然免不了要抹去周稚寧為救遼東縣百姓,而傾盡家財的事情,反而特意誇大了周稚寧捉拿紈絝子弟的部分,甚至在他的口述下,周稚寧似乎是個動輒喊打喊殺的惡官。
「陛下,草民知道的已經盡數托出了,還請陛下為小人做主啊。」證人匍匐在殿上,冤聲喊道。
曹元通一怔,李顯面色微變。
他們都知道周允能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皇帝的面前作偽證。也就是說,周稚寧當真干出了這麼荒唐的事情。
曹元通快把牙都咬碎了,恨恨道:「真是意氣用事!」
李顯背後也是起了些涼汗,他立即轉向皇帝,卻見皇帝的臉色格外陰沉,手攥成拳,緊緊的按在扶手上。
這是真的生氣了!
好在,皇帝沒有即刻處置周稚寧,而是冷冷道:「這人就交給大理寺,趙愛卿,你替朕把握這人口供的虛實,一日之內,儘快呈交給朕。」
趙淮徽領命。
隨即皇帝直接站起,甩袖離開。
這個朝會因為周允能的出手,北方官員又被壓了一頭。
趙淮徽辦事得力,一日之內就將口供弄好了入宮呈交。口供中即使剔除了一些誇大的部分,光是那個擅自做主推翻案件一事,就足夠皇帝惱了周稚寧。
果然,這份口供皇帝才看了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氣的直接將其揉成一個紙團,狠狠砸了下來。
「放肆!周稚寧簡直放肆!」皇帝氣得拍桌子,「她到底還有沒有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裡?私自翻案,封鎖消息,再給她些兵權,她是不是要自立為王了?!」
趙淮徽立在殿下,並沒有作聲。
旁邊魏公公倒是怕的要死,連忙端著茶來遞給皇帝,小心哄道:「陛下息怒,那小周大人畢竟還未及弱冠,這仔細算一算,倒比幾位皇子殿下都要年幼咧,這做事難免考慮不周全。」
皇帝聞言,滿腔的怒火都不由凝滯了一下。
他確實是被周稚寧幾篇文章給驚艷到了,甚至都還沒意識到周稚寧尚未及冠,只是自行取了字。當時她一個人上殿作答的時候,甚至還是披髮,連發冠都不曾戴。
可皇帝還是冷著臉拂開這杯茶,道:「朕何嘗不是年幼登基?這朝上諸多事宜,朕還不是處理的井井有條?」
「哎喲,瞧您說的。」魏公公堆起一臉的笑,「陛下您是真龍天子,天生聰穎,必然是事事妥帖。小周大人再怎麼天縱英才,也畢竟年少。怎麼能和您幼時相比呢?」
皇帝瞥了他一眼,心里的怒氣倒是消了一些,可依舊皺著眉:「你不必為她說話,周稚寧這事辦的實在荒謬。朕是定要懲處她的,不然將來朝臣人人效仿,不知要多出多少麻煩。」說完,皇帝看向趙淮徽,以一種略帶抱怨的語氣說:「早說周稚寧慣會惹朕生氣,你偏偏要選她當朕的門生。」
趙淮徽抿了抿淡色的唇瓣,垂眸道:「臣願受責罰,還請陛下消氣,彆氣壞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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