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寧抿了抿唇,開口道:「遲些或者早些都沒什麼要緊的,早晚不都要知道的?我只是有些感慨罷了。」
「既有感慨,那便是心有觸動。」趙淮徽眼眸微動,眉眼俊美非常,「想必你和你堂兄的關係應該極好。」
周稚寧扯著唇角笑一笑,倒是沒有開口說話。
趙淮徽見此,便抿一抿唇,將一句「比之你我關係如何?」的話給咽了下去,另起了個話鋒說道:「既然四皇子那邊已經起了意,那你就不適合在外頭居住了。京城裡的驛站雖然有專人看管著,但到底是人多眼雜。你的住處我已經為你打理出來了,是我名下的一座宅子,就在朱雀大街那邊,和你的伯父們一起居住。」
提到家人們,周稚寧眉眼舒展,笑道:「我離開京城之前把父親、母親還有三姐託付給你。特別是我那三姐,天生最是好動,一點兒都閒不住,必然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我先代他們向你說聲對不住。」
趙淮徽輕聲哼了一下,道:「周簡齋,你要與我說對不住的地方可稍微多了一點。往後日子還長,你且慢慢補著吧。」
周稚寧不由低聲淺笑。
此時正巧一陣風吹過來,裹挾著的寒氣剎那間叫趙淮徽臉色微白。
周稚寧現在與趙淮徽熟識,已然不是當初生疏的關係了。見狀,她主動上前替趙淮徽拉一拉披風,仔細地掖緊了,說:「身子還是這麼畏寒,出門也不知道叫個人跟著。」
說到這裡,周稚寧左右看一看,才發現一直跟在趙淮徽身邊的程普不見了。
「程普人呢?」周稚寧略微疑惑,「他可不是個做事馬虎的人。」
趙淮徽聞言,略微垂下眼瞼,道:「琅琊趙氏那邊來人了,程普被他們叫了去問話。」
琅琊趙氏是個什麼情況周稚寧也懂,趙淮徽母親早逝,父親娶進門的續弦偏偏又是自己的親姑姑,而他的弟弟趙麟更是不足十個月就降生。這事無論放在誰頭上,都憋屈的很。
所以聽說十一二歲時候的趙淮徽格外不給家裡人面子,在外宴飲時,動輒爭強好勝,言語譏諷之間,定要將繼母與庶弟貶低的一無是處。以至於雙方的關係降至冰點,甚至往後更是爆發了一件大事,讓趙父怒火中燒之時,直接將趙淮徽趕出家門,不許他再回琅琊。
現在琅琊那邊派人過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周稚寧多嘴,也就多問了一句:「可知來的是誰?」
趙淮徽面色冰冷,眉眼間十分冷寒:「趙麟,來科舉應試的,作陪的還有他母親。」
連聲弟弟與母親都不願意叫,想必心裡正是恨極。
周稚寧聞言,便拍了拍趙淮徽的肩膀以作安慰:「不必為這些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情勞心傷神。她要問就讓她問好了,你只管做你自己的。」
趙淮徽點點頭。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走出了宮門,門口正停著兩輛馬車。一輛很顯然是趙淮徽自己的,上面掛著趙府特製的燈籠,車夫腰間也掛著趙府的牌子。
另一輛馬車雖然看起來也頗為不凡,但所用的燈籠、帘布的紋樣,都很顯然不是京城當下時興的款式,很顯然是從外來的。
周稚寧眉頭一挑,看向身邊的趙淮徽時,他卻已然已經厭惡地皺起了眉頭。
這時,另一輛馬車前站著的一名小廝彎著腰,恭恭敬敬地朝趙淮徽跑過來,道:「大公子,主母要見您,還請您車上一敘。」
聞言,周稚寧這才知道原來這馬車上坐著的竟然就是趙淮徽的繼母,那位接替姐姐嫁進趙家的小柳氏。
趙淮徽語氣冷冰冰的:「有什麼事情便現在說了吧,本官正忙,沒有閒工夫與她多敘。」
周稚寧正在猶豫她要不要先走一步,畢竟這樣的家私她一個外人不好多聽。
正在猶豫之間,馬車裡面傳來了一位婦人柔和的聲音:「徽哥兒何必與我這樣見外?就是你不拿我當母親看待,我也是你的親姑姑。此時來見你,不過是心慈了些,臨行前應了你故友之託來給你帶句話,你若是不聽,那我便叫人回絕了他罷。」
聽到「故友」二字,趙淮徽眼神中飛速地閃過一絲冷芒:「誰?」
「徽哥兒真是貴人事忙,連國珠兄弟也不記得了麼?」馬車裡的婦人說,「當年那件事你叫國珠兄弟受了多大的委屈?現在他只想托我轉告你一句話,你也不想聽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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