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程大人——」
周稚寧剛想拉住程令儀,不叫人胡說八道,可那邊主簿已經回了話:「程大人,你此前就三番兩次地上大理寺來要我們交人。不是我不幫你這個忙,但先不說你給我的時間點上,我們大理寺根本沒有接收到外省的人犯。就算是有,直接調走人犯也是要走程序的。下官官職低微,怕是幫不了這個忙。」
周稚寧覺得這個主簿說話頗為真誠,可程令儀撇撇嘴,對周稚寧說:「瞧,你們讀書人都喜歡裝糊塗。明明是大理寺的人從我屬下手裡帶走的人,現在卻偏偏裝沒有。難道我的手下還會騙我不成?」
「二位大人,就算是有趙大人的令牌,我也只能帶你們二位看一下我們的記名簿子,若真的找到了程大人所說的人犯,我們還需要再往上呈報給大理寺卿王大人加以核對,手續對了,才能讓程大人把人帶走。」主簿認認真真地說。
程令儀就受不了他這麼個一板一眼的性格,只覺得浪費時間。但討價還價又說不過,只好耐著性子跟著人老實去了大理寺主簿所在的辦公區域翻看冊子。
這冊子叫做「大理寺囚犯記名冊」,冊子上詳細記載了每一批囚犯送來的時間、地方和押送人員,另外還有人證的姓名、住址、口供、畫押等等。
程令儀快速地翻冊子:「時間我記得很清楚,就在一個月之前。」
然而真把簿子翻到一個月前,查看當時的人犯入獄情況,卻根本沒有符合程令儀說法的囚犯。
周稚寧皺起了眉頭,眼神中透露了一絲思索。
程令儀訝異地叫出了聲:「這絕對不可能!」
主簿無奈道:「查也查了,程大人總該是信了吧?我們大理寺確實沒有從你的手裡帶人犯回來。」
程令儀撓了撓頭:「可那些人的的確確穿著官府,手上還有你們大理寺的文書,我手下的人都驗的清清楚楚,不然是絕不會放人走的。」說完,他就眯起眼睛瞪向主簿,「不會是你們故意抹去了記錄吧?」
「程大人,飯可以亂吃可是話不可以亂說啊。」主簿瞪大了眼睛,連忙擺手,「我們大理寺的簿子都是兩份的,自己寫一份,再在庫里頭存一份兒,即便是下官真存了歹心要改簿子,也是改得了眼前,改不了另外一份啊。」
程令儀低頭看著手上的簿子,覺得這個主簿並非說謊,可是既然不是大理寺的人帶走了他的囚犯,那又是誰插得手?
「周大人,今天這事麻煩你了,把令牌還回去之後,勞煩替我謝謝趙大人。」程令儀看向周稚寧,面色很是難看,「我得再回徐州一趟,好好問問那邊的人到底是怎麼做的事。」
按理說,這裡頭沒有周稚寧什麼事,但是周稚寧總覺得這背後有什麼令人不安的東西。
「若是程大人有任何需要在下幫忙的地方,還請知會一聲,在下定然竭力。」周稚寧道。
程令儀點點頭,隨即就像一陣風似的風風火火跑了出去。
剩下周稚寧拿著趙淮徽的令牌在主簿這裡登記。
主簿對周稚寧的態度比之對程令儀更加溫和恭敬,一臉笑意的說:「周大人,陛下問政的今日才算結束,明日百官上朝之後,外省的官員就能夠回任職地了。不知道周大人預備何時動身?下官也好去送一送。」
周稚寧笑道:「只怕陛下還有新的旨意變動,不必著急。」
主簿聽了,點點頭:「那便祝周大人官運亨通,青雲直上。」
然後就將周稚寧恭恭敬敬的送出了大理寺。
周稚寧回了趙府以後,心裡還在記掛程令儀的事情,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之時,丈夫還肯保護妻子的實在是少數。這不由叫她想起大姐,黃書生文弱的很,這些年為了不叫周允能追查到大姐的蹤跡,她也沒辦法出手援助一二,也不知道現在大姐的日子過的怎麼樣,黃書生有沒有好好照顧她?
這樣想著,周稚寧找到茗煙和魏熊,道:「此前說叫你們找兩個成熟老派的人去接我大姐,如今可動身了?」
魏熊道:「回大人,自大人吩咐過後,我和茗煙已經託了幾個人,只待今日租賃了馬車,就出發去接周小姐。周小姐在與徐州接壤的青州,離上京不是很遠。若是腳程快一些,半個月到一個月以內把人接回來是沒問題的,到時候說不定還能趕上團圓年。」
如此,周稚寧眉眼舒展,笑道:「如此甚好。」
*
第二日,晨光熹微。
周稚寧換好官服預備著上朝,魏熊已經將馬車停在了門口。但是趙淮徽那邊還沒什麼動靜,周稚寧便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最後是程普出來說趙淮徽身體不適,今日暫時不能去上朝了,還托周稚寧幫忙給皇帝遞一個問罪的摺子。
由於時間問題,周稚寧只來得及讓程普安心照料趙淮徽,就接過了摺子去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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