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粗略的障眼法騙只能得了一時,等周允能他們追深了就能發現被騙。
周稚寧把沾了雪屑的披風重新披上,由緩緩後退變成了大步流星的跑步。
她現在需要趕緊回周府才是。
然而周稚寧聰明,周允能也不蠢,或者說四皇子也精明。
「周稚寧這種人就像兔子,狡黠的很,你輕易抓不住她。」
四皇子府內,俊美邪肆的青年坐在燭光後面,眸光轉動之間,極黑的眼珠仿佛琉璃做成,流動著冷光。
青年旁邊坐著張峰雪,他道:「殿下的意思是今晚的計策可能不會成功?」
「不盡然。」四皇子冷冷一笑,「周稚寧有張良計,本王自有過牆梯。她狡兔三窟,那本王就把她的洞都給燒了!」
張峰雪聞言,唇邊不由露出一絲微笑。
今夜過後,他就等著看周稚寧是如何從高處跌落了。
「快!撥兩隊人馬往這邊走!」
一隊人數不亞於周允能隊伍的官兵提著佩刀快步跑來,身上的玄色重甲給本來就冷寂的雪夜增添了一絲肅殺之氣。
為首的男人生的極為魁梧,恍若一座小山般矗立在原地,粗聲粗氣地說:「上頭有令,將刑部重重包圍,若有發現任何可疑人員立即緝拿!寧殺錯,不放過!」
整個隊伍發出低沉的回應,簡短卻極其有力:「是!」
隨後整個隊伍快速散開,玄色重甲的官兵們沉默而又利落地在四處翻查起來。
周稚寧藏在一隻破爛的籃筐里,透過破爛的籃筐尾部冷靜地看著這群官兵的搜索行徑,垂在身邊的手不由慢慢地攥緊了。
這些人看起來訓練有素,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官兵,一定是四皇子精心訓練的府兵。
在這樣的天氣,這樣的節骨眼,居然敢派府兵出來抓她。
周稚寧眼神一沉。
看來四皇子和周允能聯合拉她下水的心思是一點都藏不住了。只是讓周稚寧疑惑的是這麼大的動靜,難道皇帝對此就一無所知嗎?
不,皇帝肯定知道,那為什麼皇帝要放任四皇子這樣做?
與此同時,皇宮之內。
溫暖如春的殿內罕見的漂浮著薄荷腦油的氣味,皇帝披著錦緞被子躺在床榻上,手靠在膝蓋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小腿。
沒過多久,養心殿的門就被人拉開了。
魏閒匆匆忙忙地跑進來,走到皇帝面前站定,正要問好,卻被皇帝打斷。
「直接說吧。」皇帝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外邊鬧成什麼樣子了?」
「回陛下的話。」魏閒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自己的語言,然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四皇子殿下把自己的府兵派出去了。」
皇帝聞言不由得睜開眼睛:「府兵?」隨機呵了一聲,「老四居然敢這樣做,看來是真的很想把周稚寧置於死地啊。」
「陛下,咱們可要去攔一攔?」魏閒面露猶豫,「據奴才所知,趙大人病重,周大人似乎沒和趙大人商量,而是一個人去求了李顯李大人。沒了趙大人幫忙,周大人怕是應付不過來。」
「徽兒是厲害,但你也不該小瞧了周稚寧。」皇帝吁出了一口氣,「朕想讓周稚寧進內閣,看重的就是她能夠獨當一面的本事。以後內閣是留給皇帝的,內閣大臣必須能頂得住各方面的壓力只一心忠於皇帝。要是周稚寧連這麼點事情都頂不住,朕就是再喜歡她,也不會為她走後門。更何況她還這樣年輕,朝臣本就不滿朕對她的態度了。她也是時候要再拿出一點東西來震一震朝堂了。」
魏閒想了想,點頭道:「還是陛下想的長遠。」
誰料皇帝擺擺手,翻了個白眼:「長遠的話是這樣說,但現下朕倒是很想把周稚寧這傢伙拖出去打二十板子。居然拖到這個時辰才動手,朕為了等她的消息都硬熬了兩個時辰沒睡了,這提神醒腦的薄荷腦油都用了有小半瓶。」說完,皇帝趕緊掀開錦被下了臥榻,去了旁邊的暖床,「咳咳,魏閒,你給朕點支檀香去去味兒,這薄荷腦油的味道還挺難聞。」
魏閒笑著應答:「是。」
另一邊,刑部之外。
周稚寧已經蹲在破爛籮筐里快一炷香了,她已經沒工夫和精力去思考為什麼皇帝要放任四皇子這樣肆意妄為了,她現在只想若是自己等會兒找到機會逃跑,會不會因為腳被凍僵了而摔個大馬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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