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路上,眼瞅著臨江仙已經被他倆遠遠甩在了身後,魏熊這才看向茗煙:「這回你總可以告訴我你和大人到底在幹什麼了吧?」
茗煙收起了那一副欠揍像,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個事情,還得從林通判到咱們府上拜訪的時候說起。」
當時林通判聽了小廝的話,感覺今日是無望見周稚寧了,於是嘆息著離開,誰知道茗煙在角落裡把這一幕看的清楚,然後回去告訴了周稚寧。
當時魏熊不在房裡,周稚寧還穩穩坐在書桌後看一本《詩經》。
周稚寧聽完後頗為驚訝:「我這樣無禮,林通判竟然還忍得住?」
茗煙點點頭,感嘆道:「林大人著實是個好脾氣的人,我覺得大人倒是不必防他,您要做什麼不妨直接對林大人說,說不定林大人還能助您一臂之力呢。」
周稚寧卻不假思索地搖搖頭:「說不得說不得。」隨後又喃喃,「看來還是逼的不夠狠。」沉思片刻後道,「茗煙,從今日起,周府的大門還是關著不許任何人遞帖子。但是你和魏熊兩個人儘可能出去逛逛,身上最好還要掛著我周府的牌子,叫人家一看就知道你們的來處。」
說著,她站起來把茗煙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地打量了一遍。
茗煙有些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脖子。
周稚寧笑道:「你和魏熊兩個跟了我許久,但直到今日,都是衣裳簡樸,髮帶也平常,就連魏熊手上這口刀也是舊的。可見自從跟了我,連半點賄賂也沒收過,作風很是清正。」
茗煙撓著頭說:「這是自然,大人您是清官,我和魏熊作為大人的隨從,自然要以大人為自己的榜樣。」
「但是從今天開始,你和魏熊兩個就不能再這麼樸素了,你們也得貪。這些大戶們要是送你們銀子,你們就接著。送你們宅子,你們就要著。送你們美人,你們也別拒絕。」
茗煙怔了一怔,卻不知周稚寧為何這樣說。
「因為本官得讓外頭的那些大戶知道,本官其實也是個貪官,而是還是巨貪!他們送來的這些禮品本官之所以退回去,不是因為不想要,而是因為這些禮品的數額實在太小,本官懶得要。」周稚寧微微一笑。
茗煙吃了一驚:「您原來是想用這個法子要錢,我還以為您是要利用大戶們的陰私,逼他們上交銀子呢。」
「本官要湊的可不是幾十兩銀子,而是八十萬兩銀子。數額如此巨大,本官若是這些大戶,也會寧願把自己的陰私散播的大家都知道,而不掏銀子出來。」周稚寧搓了搓手,感嘆似地說,「畢竟樹不要皮則死,人不要臉卻是天下無敵。」
「原來是這樣。」魏熊明白了,卻又有些不理解,「當時我不在就罷了,怎麼大人跟你吩咐了你還不告知我?這樣我也好給你幫幫忙,而不是今天杵在臨江仙裡頭,跟木頭似的。」
茗煙哈哈大笑:「我的好哥哥,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是個一撒謊就愛木楞的性子?把這事兒告訴你,怕是沒走出幾里地就要露餡兒了。我寧願你來當個木頭呢。」
魏熊特想反駁茗煙,可是張了張嘴,又沮喪地閉上了。
因為他發現自己確實是這麼個德性。
往日他只是看不起茗煙愛曲意逢迎,又愛拍人家的馬屁,沒有自己的原則,但多次遇事下來,反而是茗煙能幫上最多的忙。
無論是調和關係,還是迎來送往,又或者是扮角色去唬人,茗煙都做的好極了。
「好兄弟,我以前算是小看你了。」魏熊嘆著氣說,「誰知離開了遼東縣以後,剩下的全是嘴皮子上和腦子上的功夫,偏偏我這兩樣最不行。」
茗煙拍拍他的肩膀:「主子也要用你呢,只是主子說時候未到。」
魏熊只好苦笑。
*
雖然茗煙對掌柜的做出了承諾,但也不知是掌柜的生性謹慎,還是背後的王老爺不信茗煙能幫上大忙,所以一時之間倒沒什麼動靜,只是在茗煙和魏熊出門的時候,時不時地給他們兩個塞些銀子。
茗煙應答如流,魏熊倒是差點露餡兒,最後乾脆就不說話了,全躲在茗煙背後,叫茗煙來交際。
但是他們二人身上戴著的是周府的牌子,與臨江仙的掌柜的交往久了,一來二去的,消息自然而然地就傳了出去,那些被周稚寧給了下馬威的大戶們險些炸了,紛紛湧進了林通判的府里要說法,這可苦了林通判了。
「諸位莫急,諸位莫慌,有什麼事情咱們好好說,好好說。」林通判擦著自己額頭上的汗,吩咐下人們給他們一盞盞看茶,「本官已經多次去拜訪過知州大人了,可是知州大人就是不肯見本官,本官也為你們的事情著急,可是本官也是實在沒有辦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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