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點您倒是真沒說錯,上面那位大人確實足夠了解您,知道您必然會發現京兆府大牢里的事兒,所以特意命我等在去往汴州方向時拖延些時間,果然把您給等來了。」殺手冷笑。
周稚寧緊緊抿住唇瓣。
她以為自己足夠了解周明承,卻不曾想周明承也足夠了解她。
他們兩個暗地裡較勁,卻未曾想她輸了一籌。
旁邊有其他殺手朝周稚寧走來,似乎是想要搜身,但是還沒等這個殺手登上馬車,就被為首的殺手給攔住了。
「等下,上面那位大人有交代,我們只許綁著周稚寧,不許動刀動槍,不許傷其姓名,更不許搜身,務必要保證周稚寧衣冠齊整,全須全尾,不可損傷。」
那殺手皺了下眉頭:「她要是帶了暗器暗算兄弟們該怎麼辦?」
為首的殺手看了幾眼周稚寧,見她著實清瘦,一身緋紅官服穿在身上,卻好似空空蕩蕩,完全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一點也不像能舞的動暗器、刀劍的莽人。
當下便有了兩分輕視,道:「不必對一個文人那麼上心,她連刀劍都未必抬的起來。」
殺手凝視周稚寧片刻,承認為首的那人說得對,就點點頭退下馬車不再提。
然而當馬車簾被放下的瞬間,周稚寧抬手從自己腰上解下來一把軟劍。
旁邊的金川不由瞪大了眼睛。
周稚寧割開自己手上和腳上的繩索,但照原樣纏著做下偽裝,才取下金川嘴巴里塞著的布,低聲問她:「是不是周明承指使的你去告訴淮徽真相?」
金川點頭,額上全是冷汗,壓低聲音道:「周明承他、他想害大公子,我親耳聽見他囑咐身邊一個叫茗霧去攔截京城發給邊境的信件,就是為了防止柳將軍插手救下大公子。」
周稚寧咬牙:「你既然什麼都知道,為什麼放任他們害淮徽?他自毀長城,告了趙徹,現在趙家一族傾頹,不是幫你妹妹銀川報仇雪恨了麼?」
「我……」金川紅了眼眶,眼眸里帶著愧疚,「我以為周明承和大公子兩個不過是狗咬狗,而我想做的僅僅就是活下來。可我沒想到大公子能做到這個地步,我還以為對大公子和周明承這些人而言,我和銀川生前死後都是一枚可供人利用的棋子……」
久被人利用的人,對誰都會失去信任。
周稚寧雖理解,可依舊生氣,她低聲道:「那你可願意為淮徽出面作證?你應該知道淮徽的身體是什麼情況。讓他在京兆府的牢獄裡待這麼久,他會撐不住的!」
可是金川眼裡還是閃過一絲猶豫。
她還是怕周稚寧會護不住她,她在乎的還是自己能不能活命。
「你也看見了,你知道周明承這麼多事情,周明承是鐵了心要你的命,願意保你的就只有我。你如果願意替趙淮徽作證,我拼了命也會保你活下來,事成之後再請人護送你遠走高飛。若你不願意……」周稚寧將軟劍收起來,「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你的生死與我無關。我還能去找其他證人,甚至是小柳氏。她的兒子被周明承殺了,你說她願不願意豁出一切去幫淮徽扳倒周明承?」
金川當然不知道小柳氏已經死了,周稚寧只是在詐她。
所以說完,周稚寧就將軟劍收了起來,並不準備幫金川割斷手腳上的繩索。
金川見狀,一下子急了。
這時,馬車外傳來幾個殺手的對話:
「預備在哪裡動手?」
「再遠一些,上頭吩咐過了,不能靠近京城,不然皇帝震怒追查下來,我們都要完蛋。」
「汴州不能去,也別去徐州,往他們旁邊的黃州去。那邊險山惡水,出些事情也很正常。」
「好,大概半個時辰後就動手。」
「明白。」
……
金川聽的越發著急。
周稚寧心里也很焦慮,不是汴州,又不是徐州,恐怕等不到援兵了,只能自救,但是她自己尚且是文弱書生,又該怎麼帶著金川脫險呢?
但是面上,她還是冷著臉,做出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
馬車搖搖晃晃,發出吱嘎吱嘎聲,馬車內的氣氛在寂靜無聲中變得越來越焦灼。
到這個地步,再懷疑周稚寧能不能護住她也沒有用了,因為金川現在只能仰仗周稚寧,她鬆口點頭:「好,我答應你,我替大公子出面作證,但你也一定要信守承諾,我要毫髮無傷的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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